他脑海中灵光闪现,云泽庄的茶叶都是放在桌边的陶器里,现取现用,而茗溪茶楼的茶叶却是客人点完茶再由人送上来的,难道说她们给不同的人喝不同的茶叶,分得出的人喝到的是好茶,分不出的人就是喝了下等茶也不知道,那这里面的利益可就不言而喻了。
“你不进来吗?”童雨缪推开了那间茅屋的门,江釉在她身后走进去,她指着那中年女人对江釉道,“这算是我们茶楼炒青工人里一个好手,不过当然和我娘是不能比的。”
她也不和那中年女人打招呼,直接冲那女人道,“你新起个石炉热锅,从头开始炒一次给大公子看一下。”
那中年女人抬了下头,很快又低下去,开始搬柴火,但是仅仅那一个瞬间,江釉在她眼里看到了丝丝不满,他好心情地动了动唇角,这可是个好现象。
“我有点渴,这里有水吗?”看了会,江釉突然开口道,童雨缪在茅屋里看了眼,“我去让人取来,你等下。”
“有热的吗?”
“热水?”
“嗯,这几天饭也没有好好吃,不太舒服,所以不喝冷水。”他的神情很温和,童雨缪点了点头,“我去去就来,你等着。”
江釉点着头目送她出去,关上了茅屋的门,里面只剩下他和那中年女人。
“大娘,你在这里干了很久了吧?”
“哼,四五年了。”
“月钱有不少吧?”
“少了我早不干了,大热的天闷在这屋子里,连口水都要跑老远去喝。”
“那有五两吧?”
“五两?清明那段也就五两银子,这些天只有三两。”
“这样啊,我知道云泽庄的炒青工人都是按天算钱的。”
“按天?”
“对啊,按天。”江釉点着头,其实那是因为云泽庄请的都是短工,采茶季本就不长,炒青不用超过一个月,“一天三钱银子。”
“那岂不是十天就有三两银子了。”
“是啊。”
那中年女人愤愤然地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江釉又道,“大娘,你就炒过茶叶吗?有没有炒青的时候顺便也在这锅里炒过些别的什么?”
“你以为这是炒菜的锅,还炒别的。不过上次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少当家倒是让我炒过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江釉克制着心里的激动,连声音都有些颤动,“是什么?”
“草叶子,像是家里用来毒老鼠那种,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
江釉深吸了口气,闭眼微微仰起头,唇角轻轻扬了扬,“大娘,我想和你谈笔生意。”
那中年女子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什么生意?“
“不瞒大娘说,其实我是云泽庄来的,我们一直想找大娘这种炒青工人,工钱会是这里的三倍。”他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这是定金,不算在工钱里,只要大娘答应,这就是你的。”
那中年女人接过袋子打开了,真的是亮晃晃一整袋银子,她在茗溪茶楼干一年都没有这么多银子,“真的?”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大娘还得办件事。”
“什么事?”
“上趟县衙,把刚刚你说的童少当家要你炒鼠莽草的事告诉白县令。”
门被人啪地一声推开又甩上,“江大公子,我还真是没想到。”童雨缪把手里的茶壶砸碎在墙角,“你还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心就念着云泽庄了。”
她一步步走近,江釉重重推了那中年女人一把,“你上县衙去,找白十三少,我保证她会给你更多。”
童雨缪转身要去拿那女人,江釉一把在身后扯住了她的头发,那中年女人趁空跑了出去,童雨缪一用力抽出了身子,用力一把将门合上,“江釉,我真是一直小瞧你了。”
“你知道就好。”他和她兜着圈子,想要往门边走,童雨缪自然知道,拦在了门前,渐渐朝他走近,“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枉做了这么久的谦谦子。”
江釉转着眼睛,一只手扶上了额,童雨缪已经欺到了他身前,“想不想试试在这石炉台上是什么感觉,沐云泽肯定没带你试过吧?”
他一把抽出了那发钗,尖利的钗尾朝着她的大腿猛地插下去,童雨缪伸手来挡,脸上一阵僵直,手肘处鲜血直流,江釉顺势踢了她一脚,趁着她弯下身去,闪身就朝门口跑。
他听得到童雨缪追了出来,他抄了泥路走近道,下半身的衣服被溅满了泥,跑到茶园外的时候一回头,果然童雨缪还是走的石板砖铺的路,离他还有好一段距离。
他把那马车前的两匹马都卸了下来,解了一匹马的马鞍,用鞭子在那马屁股上重重一抽,那马飞快地跑进了山道。
童雨缪已经追得很近,他一咬牙,胡乱踩着马镫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马,狼狈地歪倒在那马背上,他压根就不会骑马。
他重重地抽着鞭子,那马吃痛,飞一般地跑出去,江釉死死拉着缰绳,只觉得自己屁股被颠地生疼。
身后传来童雨缪的喊声,他怕被马摔下去,不敢回头去看,不过那里没有第三匹马,她暂时应该追不上来。
江釉正要松口气,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法让那匹马停下来,它发足沿着来路狂奔,他只能伏在马背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前面就要进市镇,撞了人怎么办?撞上墙怎么办?江釉心乱如麻,都不敢去看前面,突然一道声音暴躁地响起来,盖过了市集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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