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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沭北安静地坐在窗前,卧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沉稳的脚步声昭示着有人走了进来。他没有回头,笔直的坐姿好像雕塑,手指微微垂着,双眼却毫无焦距。
白湛南一步步走过去,坐在离他几步之外的扶椅上,沉默地抽烟。
“她怎么样?”白沭北的嗓子已经没之前那么沙哑了,只是依旧听起来满是潦倒落寞。
白湛南心里五味杂陈,萌萌哭泣的声音似乎都还在他脑子里盘旋。他透过灰白的烟雾复杂地看着白沭北:“我该怎么回答?说她很好,你会难过,说她不好,你一样会难过。”
白沭北嘴角勾了勾:“你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
白湛南咬了咬牙,把手里的烟蒂重重捻灭在烟灰缸里,再开口时像是吞了数十斤火药:“我他妈都快被你逼疯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你以为自己是情圣?你变成这样不是更应该告诉那女人,打动她、赖着她,让她一辈子都心甘情愿的在身边照顾你吗?”
白湛南一连串的话说的又快又急,看得出来他很生气,说完时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
反观白沭北,却平静的可怕。
他依旧目视前方,身体绷的很直:“她哭了?”
白湛南骂了句脏话:“哭了!一个大肚婆哭得跟什么似的,还有萌萌,一直喊着要找你。白沭北,你怎么这么造孽呢?他们这样就好吗?你这样真是为他们好?”
白沭北沉默着,很久都没有回答。
白湛南也知道他心里苦,烦躁的又抽出一支烟想要点上,想了想又郁卒地扔进垃圾桶里。
白沭北忽然缓缓地站起身,手指一点点在旁边摸索。他的动作极慢,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空中虚抓了好几下,最后才触到边上的拐杖,接着慢慢一点点站起来。
白湛南看着他,只觉得眼球被当下的一切刺得生疼。
白沭北撑着拐杖,一步步艰涩地走向他,嘴角带着悲伤的弧度:“我这样,凭什么连累她?我过去已经伤她那么深了,她才二十七岁,真的要陪我这样的废物过一辈子吗?”
白湛南扭过头,不忍再看他脸上的表情。
他那个强大的、无所不能的大哥,为他们兄妹三人牺牲了太多也付出了太多,可是今时今日他变成这样,他们却无能为力。
除了替他安排好妻儿,按他吩咐的做些自以为是对她好的事情……可是这真是对大哥好吗?
白湛南微微垂了眼,声音里满是遗憾:“那你呢?你以后怎么办?萌萌是你唯一的支柱,你连她都还给了林晚秋。你以后一个人——”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白沭北,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白沭北静了片刻,徐徐转了身:“萌萌跟着我未必幸福,我这样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她?”
“一个瞎子,本来就不该妄想有多幸福。”
白沭北的话让白湛南浑身一个机灵,自从白沭北执行任务出事后,他们全家都极力避开这个话题,现在被白沭北自己赤-裸裸地说出来,听着居然这般刺耳。
白沭北依旧是挺拔地站在那片光亮里,光是看背影一点儿也看不出他的问题,白湛南那些安慰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知道白沭北的骄傲,也知道白沭北此刻该有多难受。
“哥——”想了想他还是说出口,“这样,她就一辈子都恨死你了。”
白沭北本就暗淡的瞳仁剧烈紧缩,他用力合住眼,嘴角微微颤动着:“恨吧,已经那么恨了,不差这一点。”
白湛南走后,白沭北就一直安静地坐在窗前没有移动过,他的世界此刻一片黑暗,他坐在阳光里,可是根本看不到白光。
周围彻底的安静下来,他才将原本挺得笔直的坐姿慢慢垮下。
即使变成了这样,他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脆弱,他在弟弟妹妹面前永远是无坚不摧的,在林晚秋面前,更是不想显露自己的狼狈。
他知道这样林晚秋会伤心,也知道这样林晚秋会更恨他,可是她对他的爱早就被磨的差不多了,那么这恨,迟早也会慢慢消失掉的。
到那时,她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或许是林知夏,或许是高赫,或许是别的什么人。
他亏欠了她太多,这辈子或许是没机会弥补了,只能竭尽所能地让她过的好。
白沭北想着林晚秋终有一天是会完全忘记他的,也许说起他来,她脸上连一丝表情都不剩了,这样想着,心里好像就被一把锯刀来回的磨砺着。
他现在后悔极了,如果当初能多一点真心,如果当初能对她好一些,现在也不会这么多遗憾了。这些遗憾,注定是要陪着他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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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之后,林晚秋只消沉了两天,这段感情已经拖了太久,那些伤害和难受的情绪林晚秋已经感觉不到了。她尽量的不去想那个男人,每天还是按点上下班,身子越来越笨重,但是心情却渐渐轻松起来。
白沭北给萌萌打过一次电话,不知道他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林晚秋当时刻意避开了,只留了萌萌一个人在房间。
那之后萌萌的心情好了不少,孩子开心,林晚秋也变得高兴起来。
知夏也找到了新工作,福利待遇都非常好,一去就做了比较重要的职位,单位还给他配了车。
知夏便每天接了萌萌,然后再顺路去接林晚秋,三人的关系很奇妙,却相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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