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朋友,但誰都不會是你永遠的朋友,更不會有所謂的兄弟……你要小心。” “叔,你在說江天麼?”江以南微眯著雙眼的表情非常放松,他依靠著古問鳴,舒服地咕噥了幾聲,讓他的雙臂環抱住自己,“我也多少有聽說,因為我出事之後你的動作太多,讓他有些不舒服了。”這話說得是太含蓄了,其實明說了就是指古問鳴那幾年收集了太多人心,讓身為組織頭兒的江天妒恨了,後來兩人原本很熱忱的兄弟情誼就開始變質。 沒料想到他會問得如此直接,古問鳴英挺的臉龐出現幾秒的赧然,隨之便不贊同地皺眉:“小南,我們兩個的身份討論這個問題不合適吧?” “沒事,因為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江以南抬頭,他的鼻尖親昵地蹭著古問鳴的下巴,用很平常的閑談口吻說:“那時候你只是被那件事氣瘋了,所以你拼命想找那夥人洗刷你的恥辱,你開始狠起來幹事,辦什麼都漂亮得不得了,甚至還直接帶人去端了你最強的對手,你親手殺了那個家夥,因為他就是那件事的主使之一。你是從來沒想過要和他爭。” “沒錯,我是沒想和他爭,只是有些事我還是做錯了。”古問鳴笑了幾聲,有那麼一點兒慚愧的味道,“可能我過去太強勢了。” “你沒有想到你漸漸在手下的人心目中樹立一個英雄形象,他們看待你比江天還尊重,而且這種情況還越來越明顯,最後所有人都可以看見這點。當然,我想江天肯定是第一個意識到的人。” 關於他的分析,古問鳴沒有反駁或者異議,只是抬手敲了敲他的額頭,輕聲斥責道:“你不該直喊你爸的名字,這樣沒大沒小。”江以南不在乎地撇了撇唇,他年輕漂亮的臉龐盡是恣意和驕縱,挪了挪身子更貼近這令人倍感安心的胸膛,爬滿傷疤的左臂摟住了他的脖子,輕問:“他有對你做了什麼嗎?” “你想太多了,就算是今天,我們也依然是很好的兄弟,至少目前還不是敵人。”古問鳴淺淺地笑了下,停留在遠方天際的眼神仿佛是正眺望著未來。他聞著江以南發絲間一股很清淡的香味,漸露的笑容之中只有著溫吞和寧靜,完全不像是江以南的敘述中的主角。 “我跟天哥之間只是誤會,可惜是拖得太久,現在已經是打不開的死結了,這大部分責任該由我來承擔。我們的關系其實沒有流言說的那麼糟糕,從你走了以後,我開始三年的時間在淡出,盡量不管和集團有關的事,第四年就宣布要洗手上岸,你是知道的,肯定不會輕易成功。” “然後呢?” “然後談判就開始停滯,我的小尾指一直都沒切下來,可事實上也就差這個儀式罷了,現在刑警都不盯我了。”古問鳴頓了頓,取下他耳後塞著的香煙放在了自己嘴上,左手抱著這略帶嫵媚的青年,右手掏出打火機。江以南把打火機接過手,為他點上後放進他襯衫的口袋裏,穩妥地置於最貼近他心髒的地方。 “今年是第幾年了?” “第六年了,我用六年的時間往前跑,希望也能用六年的時間退出來。”古問鳴吸了口煙後說,淡淡的煙味和酒味都融進了他身上的氣息。就跟小時候那會兒一樣,江以南側身坐在他的大腿上,把臉龐依偎在他的衣領處,帶著點悠遠的眸光駐留在他的嘴唇,“叔……你想退出來的原因,是什麼?因為阿姨的死麼?” “這也是原因之一吧。”古問鳴夾著煙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很認真地忖想了片刻後,用不太確定的語氣回答:“我,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可以放棄,除了阿耀和他的將來。這已經是唯一讓我堅持要活下去的原因了。” 他這句話才剛落下,江以南就立刻輕輕閉上了雙眼,他的神情有了極難察覺的變化,先前的猶豫被果決陰鷙所取代。古問鳴可能有所發現,隨手將煙在地板上摁熄,發熱的指尖碰上了他的臉頰,像在試圖溫暖他周身散發出的那種冷厲感,“你在想什麼?” 借由屋內投射出的燈光,江以南再度睜眼凝視著古問鳴線條分明的側臉,那在陰影下顯露幾分朦朧的俊容,“沒什麼。”他回答說,笑了一笑,“我只是覺得分開了這些年,我們恐怕不再了解彼此了,也怕我們之間不再有信任。” 莫名其妙的,氣氛潛伏著一絲危險。古問鳴垂眸俯視著偎在他胸前的青年,靜默了好長的時間,直到在吻上他的額頭之前,才又微笑著對他說:“我願意給你我的信任,但你最好不要相信,我害怕你會再度受傷害。” “嗯,我知道。”江以南點點頭,他很愜意地又重新拿出一枚硬幣。在手上翻玩了幾遍之後,他輕輕地吐了道長氣,眸子中旋即便閃現幾縷堅定,然後他驀地將銀幣高高彈拋起,同時對古問鳴說:“叔,你猜一下是公還是字?” 一個躍起的銀幣在他的視線裏快速旋轉,雖然醉意已經讓他的黑瞳覆上了一層迷茫,可古問鳴還是看清了,在它落在江以南的手背的那刻,他以毫不懷疑的口氣回答說:“是字。” 江以南緩緩地搖頭,他的右手心蓋住了答案,說:“錯了,是公。”古問鳴低笑,似醉非醉地盯著他開始透露冷峻的眼眸,“我可以肯定這是字,但假設你自己早決定了答案,那你也就不必在乎我的回答了。它在你手裏,你有權利決定。” “是啊,我有權利決定……”他幽幽地重複道,江以南緊靠著古問鳴的身體,他望向了遠方的天空,那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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