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酒就免了,来壶茶。”那人斯斯文文地踱着步走了进去,老秦站在那里为难了,最后,他咬牙跺脚地返回来,雇马车回到仁亲王府。
贺氏还没起,老秦见离辰时尚远,便安心地去了厨房,下人灶已经开过饭了,老秦给管事的求情,人家给了一大碗剩下的小米稀饭,还允许他用灶里的余火,烤了个馒头,夹着咸菜吃了。
卯时末,老秦托二门的婆子给里面通传,希望老婆能出来见她。
秦妈妈也操心着呢,一听立刻就出来了:“怎么样”
“还没起床呢,是这么回事……”
听丈夫说完后,秦妈妈有些为难,若不给主子报告这事儿,万一那个人是抢生意的,自己男人不是对手呢?可报告了,那人不是买珍珠的,主子虚惊一场,自己肯定少不了一顿骂。
想来想去,发财的心还是占了上风,秦妈妈急急返回,给贺氏报告了这一情况,贺氏听了也很焦急,这一回连通传一声都没有,就急忙去见仁亲王妃。
偏偏董侧妃已经到了,正给王妃请安呢,贺氏又不能给王妃使眼色,仁亲王妃眼瞎了,寂寞得很,扯着董侧妃使劲说闲话。
董侧妃最近正在争取管厨房的差事呢,对仁亲王妃十分耐心,把贺氏等得心焦火燎,杨侧妃也来了,几个人一直闲话到辰时初才散。
“王妃,有人和咱们抢生意,怎么办?”
仁亲王妃一听也急了,想了想,把景妈叫了来。景妈的男人是外院的管事,也算有点面子的,并且能力也可以,仁亲王妃想让他去走一趟。
秦妈妈在一边干着急,若是景妈男人插进来,自己和男人哪里还有汤喝何况自己的主子又惹不起王妃,她忍不住悲哀地站在一边,看着景妈急匆匆出去,不就回来回话:“我孩子他爹刚好空闲,已经请了半天的假。”
王妃一摆手:“老二媳妇,让你的人带景春旺走一趟。”
“是,王妃。”
贺氏交代秦妈妈的时候,还特地说了一句:“让你男人辅佐景妈的男人把事情办好。”
“是!”
老秦路上把事儿说清楚,到了东升客栈,已经辰时末了,他一走进客栈的大门,就看到那个红头发的番女往楼上走,那个穿长衫很斯文的男人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就是那个人?”景春旺问了一句。
“是的,快跟上。”
老秦正往前扑,被景春旺一把抓住:“别急,听我说。”景春旺比比划划给老秦支招,把老秦乐得:“好好好,妙妙妙,就这么办。”
两人疾步走到客栈的楼梯上,小二迎上来,景春旺给了一角银子:“找个人,做生意的。”绕过小二便上去了。
客栈的楼梯并不宽,只能容两人并排,老秦和景春旺几下子就走到那个长衫男子身边,老秦身高力大,挤过去挡在他和番女中间,景春旺趁机给女番商道:“我是仁亲王府的,我们王妃想请你走一趟。”
“什么事”说话的人眼神里有惊惧的神色,景春旺越发威势十足:“我们王妃请你谈生意的,不知你那个葫芦形的珍珠卖了没有?”
被老秦挡住的男子听见了,急得不行:“那是我的,珍妮答应卖给我的。”
女番商叽里咕噜地,表示她听不懂,还好那个女经纪来了,那个长衫男人焦急地喊:“长嫂,长嫂,你答应把珍珠卖给我的?”
景春旺一听,立刻就走到女经纪身边,把他是王府的身份亮了出来:“我们王妃看上那个珍珠了,请你们带着东西走一趟。”
女经纪大急,脸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滚滚而下,她勉强挤出一句话:“我已经收下胡掌柜的定金。”
“退回去!”景春旺身上带着慑人的气势,女经纪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再出声。
那个长衫男人见此情景,不服气地道:“长嫂,你们毁约,要双倍退回定金的。”
长嫂眼巴巴看着景春旺,希望他能承担一部分,但景春旺哪有胆子敢替主子承担债务?几个人僵持了一下,长嫂先服了软:“好吧,回头我把定金给你。”
那个男人怒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老秦还在后面高声说着俏皮话:“谁要你和我们王妃争抢了?这就是命,不该你发这笔财。”
“你们略等一下,我去换身衣服。”女经纪和女番商进了屋子,老秦和景春旺在外面等着,大概女经纪要给女番商说清楚,或者她刚才出汗太多,需要换衣服,反正时间挺长的,老秦实在忍不住,去敲了两次门,这两个女人才磨磨蹭蹭地走出来。
仁亲王妃早上就派自己安插在外院的一个配房孙思去了四夷馆,孙思是仁亲王妃的一个远房亲戚,读过几年书,又在仁亲王府混了十来年,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他找了四夷馆一个小吏,和那群吐蕃贵人中的一个管事见了面,让他想办法通知主子,他们王妃手里有个稀世奇珍。
那个管事一听,喜上眉梢,用十分生硬的汉语磕磕巴巴地告诉孙思,他们主子一心想为吐蕃王妃购买一件稀世珍宝,这些天把上京城的银楼都跑遍了也未能如意,听了孙思介绍的珍珠,很是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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