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
“我知道后来是大伯拦着,我们才被迫不能再联系。您不用觉得歉疚。”白少珏眼中泛着冷光,直到提起母亲,眼神才柔和下来,“自从我进了部队,母亲日子就好过了一点,后来结婚成了家,我们就搬出来住了。”
如果白思源在场的话,防备的目光一定会在听见“成家”两个字后转变为友好。
其实不用白父解释,对于当年的事情白少珏也是知道一些的。与家中断绝关系时小叔是二十来岁,他也已经三四岁的年纪了,知道有小侄女没能出生还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后来再也见不到小叔和小婶,自己和母亲又总是被佣人踩在头上,在母亲每天生生受着冷嘲热讽却因为他而不敢争辩,时时躲在角落里以泪洗面中迅速的成长起来,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他却已经开始用冷漠阴沉的眼神武装自己,伸出尚且稚嫩的臂膀保护柔弱的母亲。他别无选择。
那个小小的孩子,也只有在每周叔叔寄来的东西时才会像个寻常的孩子一样,露出开心的笑来。
然而好景不长,他连收到叔叔礼物的机会也被剥夺了。
白少珏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应该叫他哥哥的白绍飞,蛮横的于他抢叔叔送他的小玩具,抢不过就让佣人夺过来砸得稀烂,自己跑去告状。他知道大伯向来不喜他,绝不会为他出头,所以只把乞求的目光投到爷爷身上。可没想到,一向对他们母子颇为怜惜的爷爷,在听到大伯说的所谓“事实经过”后,冷漠的质问自己,“你是哥哥,就应该让一让弟弟,怎么能这么霸道,宁愿摔坏了东西也不肯给小飞看一眼?!”
幼小的孩子孤立无援,小脸阴沉实则惶然无措的面对爷爷的职责,“你大伯从没缺过你吃穿,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弟弟的?连知恩图报的道理都不懂,是不是白文瑞就是这么教你的,把你教成跟他一样的白眼狼?!”
大伯还在旁边添油加醋:“你看看这样子,训一句都不行,阴着个脸,你那脸色摆给谁看?长辈说一句都不得了了?”
他想说他没有,想说自己并不是在摆脸色,想说小叔不是白眼狼!但周围所有人那鄙夷而讥讽的表情、两个大人的厉声训斥像是魔咒一样把他圈在中间,小小的孩子几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握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才能不让自己哭出来。
他知道哭是没用的,除了真心疼他的人,没人会因为他流下眼泪而放弃指责。
而孩子的沉默让这两个所谓长辈说出的话越来越过分,好像要把因白文瑞断绝关系使白家成为f市上层圈子的笑柄而产生的怨气尽数发泄到他身上一般,大伯竟然连“人滚的那么远,亲生父亲大哥都不联系,却整天和寡嫂书信来往,侄子都当儿子来疼,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关系不清不楚的……”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不满六岁的白少珏其实听不太懂,只知道对方不仅在说自己,连带着把妈妈和疼自己的小叔都骂了。红着眼圈狠狠地瞪想这个大伯,却将对方惹怒,伸出大手就要扇下来。
最后被终于找到孩子的妈妈飞扑过来挡下了。
女人在白家过得如履薄冰,想要回娘家,却被公公半劝阻半威胁不让带走孩子,为了孩子只得留下来。这下长时间没见到幼儿,便知道事情不对。四处询问,但周围佣人只顾捧高踩低,哪会干干脆脆告诉她?最后还是一个同样作为母亲的女人对她的焦急模样心生同情,才隐晦的指了个方向。赶到时却正好听见那句话,又撞见几乎令她心神俱裂的一幕。
生生受了这么一巴掌,以大人的身体尚且疼痛难忍,可想而知若是这一掌打到孩子头上会有什么后果!
女人是刚烈的性子,忍着疼站起身,冷笑道:“大哥还真是毫不手软。”
而被她牵着的小少珏却能摸到妈妈手中一手的冷汗,又是委屈又是后悔自己的冲动,孩子带着浓浓鼻音的奶音响起:“妈妈……”
然后他看见了母亲心疼的眼神。女人继续道,“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这是你亲弟弟的独子!是文庆留下的唯一的血脉!!——大哥,算我求你,他还这么小,对任何人都没有任何阻碍,您就大发慈悲,放过少珏吧!”后一句话直接暗示了少珏父亲的“意外”,不可谓不诛心。
而这番话是对白文海说的,眼睛却直直看着面带悔意的白老爷子。
这是你的亲孙子!你不肯让我带走,却能忍心眼看着别人对他下死手!
小少珏的眼睛平视,正好能看见这个年过半百的人手都在颤抖。
他终于想起了他早逝的儿子,终于看到了孙子小脸上的稚嫩和委屈,颓然的后退两步坐下,不再言语。
而白文海被女人的话惊得瞠目结舌,好像精心贴上的脸皮被人猛地扯下,脸上又火又辣,还带着被人揭穿的心虚,怒急而起指向抱起孩子要走的女人就要发作,而话没出口就被打断。
女人忽而转身喝道:“还有,清者自清、淫者见淫,那种话也亏得您说的出口!”
一句话把他堵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什么“清者自清淫者见淫”,这不是是在说他自己思想不正吗?!“你、你站住!现在反应这么激烈,还不是心虚!你敢说你跟白文瑞没有……”
“啪!”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而白文海愣愣的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白老爷子。
“闭嘴!孽障!!”
抱着孩子的女人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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