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宝镜万金难求,就算是那些西番洋人,听说都是极其贵重的宝贝,毛兄,你真要出手啊”
钱曾这话倒是出自真心,这年头别说东方,地方这个玻璃镜子都是珍宝,只有威尼斯共和国出产,威尼斯曾经将其作为国礼送给法国,王后都为之动容,不知道多少天生浪漫的法国妇女为了一面小镜子不惜奉献ròu_tǐ,掏空了她们情人口袋里最后一个法郎。
一直到大明灭亡了几十年,法国人才从威尼斯的玻璃岛偷渡出来几个镜子工匠,镜子在欧洲大陆方才逐渐变得广泛而便宜下来,绕是如此,那也是奢侈品,只不过不那么价值连城了。
不过一想着自己家里还有四面,再看着钱曾这个有钱公子郑重其事的模样,素衣的小嘴儿就忍不住向一旁抽搐着。毛珏制造镜子的成本她可全都看在眼里,就算加上他出手阔绰,打赏玄空老道的二十两,总共也不过三十两,这么个玩意,把钱曾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素衣心头对毛珏的崇拜之情又更上了一层,如那长河流水,涛涛而不绝。
尤其是接下来毛珏的吹嘘,更是让她忍俊不禁。
还真是忧国忧民范儿,毛珏唉声叹气的摇着头。
“的确,这镜子是宝镜,用尽了我毛府的珊瑚紫树,抚宁琥珀,辽河东珠还有高丽来的山参入火,历时七七四十九天,方才凝练出这么一面来,然而,黄金珠玉,寒不当衣,饥不当食这皮岛你也知道,地处建奴与朝鲜对抗的最前线,每每看到将士们拿着锈蚀的武器,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毛某就心如刀绞啊”
捧着镜子向天,毛珏还真把在学校社团演话剧那一股子精神头都拿了出来,悲情的叹息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但山河不守,再珍贵的宝物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还不如拿出来多换几石口粮,几件冬衣,也能稍稍缓解将士戍边之苦,为我大明站稳这个桥头堡那么宝镜的价值方才体现出来”
“毛兄高义钱某自愧不如”
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好一会,钱曾这才真感动到了那样,侧着脑袋重重抱了抱拳头。
“可谈朝中诸公,要是有那个如毛兄这般心胸,辽东时局又怎么会成今天这般田地”
忍着笑,素衣的小脸涨得通红,流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来。不过夸赞之后,低着脑袋,钱曾是足足迟疑了半分多,终于咬着牙,对着毛珏重重抱了抱拳头。
“毛兄,钱某有个不情之请,如果毛兄信任钱某,这镜子就交于钱某出手,这个月十二,钱某乘舟回山东,再在山东走运河回江南,扬州金陵,此宝镜绝对卖的上价钱今年入秋,钱某再坐秋粮船回北方,将银两如数奉上”
“这”
说实话,一面镜子,让钱曾拿跑了,他毛珏损失也不大,也就一两的成本,不过要是让人忽悠了,他心里也不舒服不是,再说,现在毛珏就想用钱,等到秋后,万一袁崇焕先杀过来了呢
不过毛珏如今也只认识钱曾这一条路子了,不赌一把也不行,犹豫了片刻,毛珏忽然向前探过了身子,探问道。
“这些银子,钱兄能否为毛某办些南货回来”
“这”
这要求倒是让钱曾有些为难了,迟疑了下,他是耸了耸肩:“自江南走大运河倒是无妨,钱某不过跑跑腿,只不过自登莱发往皮岛就难了,还需要讨虏前将军的路引批文”
毛珏禁不住也是挠了挠头,要和毛文龙要东西,他心里也有点打怵,不过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犹豫了下,他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这事儿我去办另外劳烦钱兄,毛某心头也过意不去,这北洋镜不论钱兄出手多少,一成作为谢仪赠与钱兄,钱兄可千万不要推辞来年或许毛某再有新北洋镜,还要劳烦钱兄”
当然是巴不得收下,毛珏一个打台阶,钱曾就顺水推舟“惭愧”的一抱拳。
“既然如此,钱某就愧受了”
“还有件事儿”
“哦毛兄请讲”
提到这个,毛珏的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在钱曾好奇的眼神中,他吭哧了半天,方才拱了拱手。
“不知钱兄,可否借毛某些银子”
“家父管教,实在是太”
这事儿真跟毛文龙没关系,毛珏穷纯粹是沈夫人那头卡了他全部的花销,不过话一点就明,钱曾立马露出了浪荡公子懂你般的坏笑,点着头笑道。
“毛兄,在下明白,为出商之前,在下也被家父困苦的紧,每每想效仿魏晋先贤,都苦于囊中羞涩”
一顿饭算是吃的宾主尽欢,那镜子,钱曾就直接拿走了,还格外用丝绸包了几层,好叫嚷着这镜框太过寒酸,回去一定要换,而毛珏则是捧着一个重重的盒子,领着喜滋滋的素衣,屁颠屁颠的回了毛府。
“哇”
烛光照耀下,素衣这妞的双眸也闪烁出了金光来,一个檀木盒子,整整齐齐的银元宝足足二十锭,四百两码放成两摞,这辈子素衣都没见过如此多的银子,啧啧的抽着冷气个不停。
不过毛珏就淡定多了,倒不是他不爱财,如果这是厚厚一箱子人民币,估计他眼睛比素衣瞪得还要圆些,不过银子他是真没花过几次,感官就淡了不少,从匣子里随手抽出一个元宝,在素衣惊奇的眼神中毛珏轻飘飘的推到了她面前。
“呐,给你的”
“我不不不少爷,奴婢不能要,少爷,这太贵重了,奴婢”
“别跟少爷我废话,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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