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主,求求夫主救救父亲。父亲也不是故意的。”许姜感觉到屈襄施加在自己手臂上的力气,心里一软,委屈倾泻而出。
“求夫主,求求夫主了。”说着,许姜挣扎着就要给屈襄叩首。屈眳脸颊抽搐了下:他还没死,用不着许姜大庭广众之下给他以头叩地呢。
“起来!”屈襄面色不好,之前的柔情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沉脸下来,威严不是许姜能承受的住的。果然许姜面色苍白,直接和屈襄对抗的力道一松,整个人就被屈襄给提起来似得站好了。
屈襄被她堵在那里,他直接把人拉进去。
家老袖手在一旁看着,叫人把门口扫一扫,随便也好让那些偷偷摸摸看热闹的人都散了。
屈襄拉着许姜进去,到了门内,他回头看许姜,“你以为只要我求情,你父亲就真的能没事了?”
许姜站在那里,抿紧嘴唇,过了好会,开口道,“夫主德高望重,若是为父亲求情的话,国君一定……”
“妇人之见!”屈襄早就知道这女子痴心妄想的多,头脑聪慧的少。但听到许姜这话,他不可思议之余,只觉得心累。
“许大夫打了败仗,现在国君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谁去劝,等于是在撩老虎胡须,嫌弃自己活得太好了。更何况这个斗心之前就已经和楚军对阵过。上次是大胜而回,到了你父亲,就成了惨败。就算是求情,也要找个能拿得出手的说,你说说看,你父亲可有?”
屈襄怒气之下,没了外面的温柔。一番话更是说的许姜面无人色。
许姜能找到的人只有屈襄一个,倘若屈襄还不伸以援手,恐怕其他的人也没有指望了。
“何况,国君真心不想让你父亲获罪的话,会派使者过去。如果没有的话,我不说,你也当知道会是如何。”
许姜听后,呆呆愣愣。她颓然瘫坐在地。
屈襄看到,叹了口气,令人把许姜搀扶起来,先让她去休息一会。自己整理一下衣冠,径直出去了。
家里的主人基本上走光了,宫邸迅速恢复到之前的模样,家老把许姜送到原先她住的地方。
很快那些侧室们过来了,口里说着的都是安慰话。其实说是安慰,都是来看笑话和讥讽她的。
这些侧室共同服侍一个夫君,平日里互相就并不和睦,但是贵族女子和市井一样大打出手,未免太过不雅,这么多年来,这些侧室们言语上格外厉害。
原本就有仇的两拨人,真见面了,怎么可能会让另一方好受,她们知道许大夫即将获罪,立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嘴里是担忧不已,可面上是幸灾乐祸。
“现在主母还是请许氏主母快些派家臣去许大夫那里比较好。”她话语一处,所有人都看过来。
就连许姜也忍不住看过来,“何意?”
“这……”廖姬面露迟疑,看了一圈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的时候,才吞吞吐吐继续说下去,“这打了败仗,国君盛怒难消,婢子听说,有些将领为了保全些许体面,不让自己被司败问罪,就……自尽谢罪。”
最后一句话,廖姬说的极其缓慢,吐词清洗。一个一个字接连往许姜的耳朵里送,丝毫不允许许姜有半点认错的机会。
许姜呆呆坐在那里,她望着廖姬两眼发直,突然哇的一下吐出口血来。
顿时场面一下混乱,廖姬面露关切和焦急,甚至满脸的惊慌失措,张罗着叫人去寻半夏回来。
只是等许姜被侍女七手八脚的抬入室内,廖姬悄悄退出来,到了外面,嘴角勾起。
既然当初折辱她,那么就应当想到还会有今日。她没想到许姜脸皮这么厚,明明偶读已经被驱逐出去了,却还能回来。
不过没关系,她在这里一日,就让许姜宽心几日。到时候看许姜到底能撑多久。
半夏回来的时候,看到许姜已经晕过去了。
她看了许姜两眼,见到许姜脸色发白。嘴唇上都没有多少血色,她转头问医师,医师说是气急攻心。这个只能靠许姜自己调养了。
半夏听后让医师退下。
她自己守了一会之后,让左右仔细照顾许姜。
许姜母亲一直在外面等着,见着半夏出来,立刻行礼。
“长辈不必如此多礼。”半夏伸手扶了她一把,把她扶起来,“长辈找我,可是有话要吩咐?”
许姜母亲不同于许姜,她对着半夏格外谨慎,听半夏这么问起,立刻摇头,“不敢不敢,只是老妇有些话想要对苏己说。”
半夏点了点头,扶着许姜母亲到了一旁的厢房,“长辈有话请说吧。”
许姜母亲迟疑了下,她从坐席上起来,对着半夏就是一个大礼。
半夏吃了一吓,“长辈这是要做甚么?”说着就马上过来搀她。
许姜母亲躲开半夏的手,她叹气,“苏己就不要推辞了,这个是老妇替许姜行的。”
许姜母亲现在满嘴苦涩。她知道女儿应该没有把她当初的告诫给听进去,不然也不会摔断了腿。后续被送出屈氏,她私下也打听过了,真不怪屈氏的任何人。
“长辈……”半夏看着,长长的叹了口气,她让许姜母亲在坐席上坐好,“长辈是要和我说许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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