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没想到屈襄会把许姜的孩子塞给她,“父亲这……”
“你带着吧,孩子不能没人照看。”屈襄揉了揉肉眉心,“哪怕母亲不行,但他好歹还是嫡子,交给侧室,传出去都不像话。还是你来照料。”
半夏应下。
等回来,屈眳一面逗怀里的孩子一面问半夏,“许姜做甚么了?”
半夏就把当日两人的冲突和屈眳说了,屈眳听后,忍不住冷笑,“真是蠢人。”
“是啊,就是蠢人,所以我才叫人把她看起来,一来,她可以好好的静养。二来,也免得再出甚么事。”
屈眳扬扬眉梢,伸手在她脸颊上摸了下,“你还是太心软了。”
“那时候大局不明,她又还是主母,我哪里真能把她怎么样?”半夏笑道。
“没想到许姜断了条腿还能弄出这么多事来。”
早知道,他当时就该更果决一点,直接在许姜的车驾上动手脚。死了的人,有再多的野心也施展不出来了。
屈眳低头,眼睫掩住眼眸里的阴鸷。半夏敏锐察觉到屈眳情绪的变化,不由得迷惑的看过来,明明回家这么好,不知道谁又惹他不高兴了。
屈眳对她笑笑,然后低头下来,伸手在儿子胖嘟嘟的脸上捏了两下。孩子被屈眳这么一捏,老大不高兴,伸手就要把屈眳的手给扒拉下来,但是屈眳的手哪里那么容易扒拉下来。急的孩子直哭。顿时间,半夏急着踹老公,抱孩子,忙得不亦乐乎。
屈襄下定了决心之后,和当初说要娶许姜一样,第二日就立即向许大夫家打了个招呼。许氏听说屈襄要休妻,家主和主母连忙亲自到屈襄这里来。
许大夫女儿嫁出去一年都还没有,女儿就被夫家送回去,哪怕不影响许姜再次嫁人,他还是赶过来,要问个清楚。
屈襄这样的高门,不是每次都能找到的。许姜回家再嫁也找不到屈襄这样位高权重的夫婿了。
面对许大夫的询问,屈襄只是说两人年岁相差的太大,性情不和。
许大夫急了,“左尹,年纪相差太大也根本不算甚么,不见那么多男子娶了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女子为妻,也依然过过来了。”
屈襄被追问的不耐烦了,他说这些,也只是为了让许氏的脸上好看一些而已,他看了一眼从开始就一直沉默的许姜母亲,“这话问许氏主母,或许更好些。”
许大夫满脸诧异的去看妻子,许姜母亲满脸尴尬,她或多或少猜到里头的缘故,但当面还真的说不出。
屈襄不欲再说,抬手送客。
许姜的孩子屈襄一大早就让人送到了半夏那里,那孩子比半夏自己的孩子要大几个月,长得快,几乎都能满地跑了。这么大的孩子,抱过来的时候哭闹了半天,半夏去哄了一回,那孩子比她自己的还更要闹腾,像极了许姜。
最后半夏来一句,“那只能送你去父亲那里了。”
孩子哭声停了。
半夏还没来得及松气,就有人过来道,“主母绝食了。”
“绝食了?”半夏回头问身后的侍女。
传消息的侍女腰弯的低低的,声音也压的极低,毕竟事关贵人颜面,不能身量太高,“是……从昨日开始,主母就不进食,也不进水了。主母说,要见伯己,不然她一口汤饭都不会用。”
半夏沉吟一会点头,“好,我去。”
现在屈襄要休妻,将她送回娘家,甚至许氏那边的父母都已经请过来了,她也不怕这个时候许姜还能弄出什么事来。
步入室内,半夏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好服侍么?”半夏蹙眉质问侍立的侍女。
侍女战战兢兢,被半夏问到,都不敢说话。半夏看了一圈,心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她直接到了内室。
内室里那股味道越发浓厚,疏于梳洗的气味让人觉得很不悦。
半夏碍于在许姜跟前,没有抬袖掩鼻。
“听说你想要见我?”半夏看着床上的人道。
许姜这段时日故意把自己弄得很是狼狈,好到时候,在屈氏众多族人面前告上半夏一状,谁知屈襄没事,还回来了。她把自己弄成这样,也落了空。
“今日你父母来了。”半夏越是靠近许姜,她身上的那股味道就越发浓厚,半夏不得已站在那里,“你这样,他们若是知道了,该心疼了。”
许姜听到她提到自己的父母,脸上露出似哭似笑的神情,“夫主是真要把我送回去?”
“父亲已经知道你之前的所作所为……”
许姜呼吸一窒,过了好久,都没有听到她开口,半夏许久都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她不想在这里久呆,转身要走。突然背后传来许姜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究竟输给你甚么,明明我年岁比你更小,也更年轻,夫主为何对你还是恋恋不忘。还有家臣之前,明明我才是主母不是么,为何他们宁可听命于你,也不肯听我一句。”
半夏停下脚步,令侍女们都退下。
“你想多了。”半夏回身过来,她注视着床上的许姜,许姜憔悴的厉害,“我和父亲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甚么,一切都是你多想。其实你已经嫁给他,有大把的机会拢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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