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皇帝寿辰。
虽说各府表演是下午,寿宴是晚上,可一早,行宫里就热闹非凡起来。
丝竹弦乐之声不绝于耳,宫人忙碌的身影随处可见。
主子们游宫游览,孩童嬉闹玩耍,还有各府要表演的那些下人们紧锣密鼓地做着最后的排练。
厉竹来到行宫宫门口的时候,是半上午的光景。
“劳烦小哥帮忙传达一下,我找三王府的婢女聂弦音。”
厉竹跟看门的守卫客气道,却是被守卫蹙眉扬手示意她离宫门口远点。
厉竹汗。
“我找她有急事。”
侍卫却还是一副嫌恶想要轰她走的模样。
“有急事等几时她出来,公子再亲自跟她说,今日皇上寿辰,所有下人都忙着呢。”
厉竹心里清楚,这是因为她要找的人,只是一个婢女。
略一沉吟,她便改口道:“那麻烦通禀一下,我找三王爷。”
侍卫就真的不耐烦了:“去去去,一边去,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是不是见那什么婢女我们不去通报,就换成主子了?等会儿,见我们三王爷也不去通报,是不是就该换成要见皇上了?”
厉竹:“”
以她的脾气,恨不得直接一把毒撒过去。
她忍住了。
就在她正思忖着该如何办的时候,一道男声骤然自身后响起:“进不去吗?”
厉竹浑身一震。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却也已陌生得不再熟悉。
还以为此生不再见,却没想到再见得如此骤不及防。
僵僵地立在那里没动,也未回头,片刻,她猛地转身,径直离开,看也未曾看声音的主人一眼。
秦羌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怎么?怕了吗?你不是要跟本宫斗吗?做什么要走?”
厉竹停了脚,亦回之以冷笑,只不过,依旧没有回头,鼻子里哼了一声:“跟你斗?我不齿!”
“是吗?不齿的那一个不应该是本宫吗?”
厉竹抿了唇,没做声,不想再理会,再度捡脚准备离开。
“既然如此不齿,为何还要收下本宫送你的那本医书?”秦羌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嘲讽。
厉竹眼睫颤了颤,冷声道:“我并不知是谁所送,若知是你,我根本不会捡。”
当日,有人用布包着那本治疗腋味的医书扔进了她神医府的院子里,她出门去看,不见任何人。
不过,那日在火石山下的温泉客栈里,听聂弦音说,此书是大楚御书房里的书,她就猜到了是这个男人。
“既然现在知道了,那便还给本宫吧。”秦羌转过身,冷冷地看着她的背影。
“丢了。”厉竹逸出两字。
“丢了?”
“是,那日得知此书是大楚之物,且是偷窃所得,还是陷害他人偷窃所得,我便将其丢了。”
她自然不会说是自己不小心丢的。
秦羌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鸷起来。
“厉竹,你不要以为自己多纯洁高尚,你其实比任何人都脏,脏得让本宫觉得恶心!”
“脏”和“恶心”两词,秦羌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了的。
厉竹闭了闭眼,不想再继续纠缠,拾步准备离开,身后蓦地传来一道朗唤:“厉公子。”
厉竹脚步停住,回头。
一袭黑袍的男人衣袂翩跹、步履从容稳健,自宫门内长长的宫道往门口而来。
是卞惊寒。
“三王爷。”厉竹略略点了下头,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既然来了,做什么要走?”卞惊寒边说,边自袖中掏出一张手谕给看门的守卫:“厉公子是贵客,速速放行。”
有皇帝手谕,守卫自是不敢再拦。
厉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卞惊寒似是一个转眸这才发现站在那里的秦羌,甚是吃惊地“呀”了一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几时来的?怎么都没听说?”
“本宫有事路过此地,听说贵国皇帝今日大寿,便前来道声贺。”
“哦,殿下太有心了,那,赶快请吧。”
卞惊寒扬手,朝宫门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守卫又准备拦的,被卞惊寒止了:“人家是午国太子殿下,你也赶拦?”
“不是”守卫有些为难。
他们是只认能进和能出的令牌,此人就算是午国太子,却没牌
“放心,人既然是本王所带,出了什么事,自然有本王担着。”
守卫虽有些不情愿,却又惧卞惊寒,只得后退让开。
“二位请!”
卞惊寒带着两人入了宫门。
“二位认识吗?方才我远远地,好像是不是看到二位在说话?”
“不认识。”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丝毫不差,连语气都几乎一模一样。
卞惊寒怔了怔,看了看两人,便没再多问。
“哦,隔得远,那是本王看错了。”
宫道边上的广场上弦音正爬在梯子上挂一个纸糊的彩球。
因为那个彩球要挂在临时搭的供下午各府表演用的台子檐下,挂的时候,人要钻进支撑架里面,弦音正好路过,几个宫人见弦音个子小,便请她帮忙。
卞惊寒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爬那么高的小身影,当即蹙了眉。
将他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吗?
“聂弦音!”
弦音闻声回头,看到厉神医,眸色大喜,特别激动:“神”
神医差点就脱口而出,立马意识过来,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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