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个吓得逃走的婢女从她们边上跑过,弦音正好喉咙里有点痒,便咳了一声。
那婢女闻声自是就本能地朝她看过来,两人不期然地一对视,对方眼里的心里就不期然地撞进了弦音的眼睛。
卞惊安那个色鬼,若知道我是个男人也不知道会怎么想?
弦音错愕。
婢女已跑开。
是个男人?
明明是个婢女!
男扮女装?
艾玛,只见过女扮男装的,还是头一回见男扮女装!
连忙问佩丫:“方才那婢女你们认识吗?哪个府的?”
“认识是认识,就是叫不出名字,去年前年来行宫都见到过,是七王府的人,听说甚是得七王爷信任的。”
七王府的人?
卞惊书的?
弦音挑挑眉,忽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
此人莫不是卞惊书的一个“小受”?毕竟好男风是辱没皇室名声的,就是皇室丑闻,而且卞惊书已有些风声在外了,所以为了避嫌,为了方便,让其男扮女装带在身边好行事?
到了夜里,弦音才发现,这摇州早晚温差真大。
白日大太阳的时候,是京城初夏的温度,到了夜里,就是早春的温度了,冻得很。
她的衣服带少了。
好在夜里用过晚膳就不用出门,呆在房间里就还好。
所以,第二天早上,她用过早膳就去内务府请示出趟门,她要去添点衣服。
因为皇帝在,所以行宫的戒备特别森严。
严禁任何人进入,也严禁任何人出去,门口同皇宫一样,有禁卫层层把守,除非内务府每日采买的人,其余的要外出,必须去内务府申请报备,内务府会发个准许出去的牌子,还得限定时间回来。
弦音在成衣店挑衣服的时候,突然想起六王爷卞惊安和卞惊书的那个男扮女装的婢女来,蓦地眸光一亮,一条对付卞惊书那个死男人的计策就跃上心头。
于是,她不仅买了两套自己穿的衣服,还买了一套大的衣裙,大的鞋袜,另外又买了些胭脂水粉螺黛唇脂。
因为进行宫还得检查,检查你外出买了什么东西,带了什么东西,她只得将那套大衣服穿在里面,长出来的衣袖裤管裙摆,折起来用带子系好,外面再穿婢女服,正好婢女服大且宽松,可以将其掩住。
因为鞋子就是普通的鞋子,她就没藏,反正问就说给别的婢女带的。
七月十七。
神医依旧还没有消息。
但行宫里却已经热闹了起来,到处都在布置,拉布幔、搭台子、挂彩架、挂灯笼、摆盆栽,随处可见宫人们忙碌的身影。
一直到夜里,才慢慢安静了一些下来。
用过晚膳,大家都去西宫的中厅,看三王府里几个婢女表演的最后彩排,听说卞惊寒也在,由他最后过目。
弦音没去,因为她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关了窗关了门,她脱掉衣服,不再缩骨,恢复她原本的大小,然后穿上早上买的那套大的衣裙,便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
平素她基本不化妆,最多就是稍微用一点点雪花膏,这次她特意描眉、擦粉、抹胭脂,涂唇脂。
本就觉得这幅身子长得还不赖的,虽然穿越过来,她基本都是缩骨的状态,鲜少用原本的大小示人,就算用了,也是用胭脂将自己的脸弄一片红斑弄丑,但,实际底子如何,她还是有数的,不然她也不会这般自信能用此计。
然而,饶是她心里有数,也还是没想到,细细一化妆下来,简直了
真的很美。
化完妆,她又梳了个特别显脸型和气质的飞天髻,然后,用腰带将自己柳腰轻轻一束,确定一切完美,这才开了一条门缝确定无人后快速出了门。
六王爷卞惊安住在北宫,听说,夜里他都有独自一人遛弯消食的习惯。
从北宫出来会有哪几条路适合散步,她白日里已经搞得清清楚楚。
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虽然是十七,却依旧月色皎皎,星光璀璨。
在一处花径小路,她果然就看到了卞惊安。
她连忙掏出袖中的一个小布袋,然后就开始各种姿态万千、风情万种地抓萤火虫。
眼角余光,她看到卞惊安已经发现她了,且停了下来,驻足在那里看着她。
然后,也是天助她也,有只萤火虫就朝卞惊安的方向飞啊飞,她就朝那个方向追啊追。
然后,似是陡然发现那里站着一人,她紧急刹住步子,做出小心肝吓了一跳的模样,轻拍胸脯。
然后,她似才看清对方是谁,连忙盈盈施礼。
“奴婢见过六王爷。”
柔柔一语,最是那垂眸颔首的浅浅一笑,仿佛让天地万物在那一刻都失了颜色,就连天上的明月,和晶亮的繁星,似是都黯淡了下去。
这便是卞惊安第一眼看到面前女子时的印象。
真的,惊为天人。
卞惊安痴痴了一会儿,才伸手想将虚虚扶起。
也不知怎的,大概见他搀扶,女子太过激动紧张,脚下蓦地一软,温香软玉,卞惊安赶紧伸手揽住,一颗心从未有过的颤栗。
他这厢刚一揽上,真的只是刚刚揽上,就只触碰到衣衫,都还未扣上她的腰身,弦音又赶紧恰到好处地抽离出来,后退一步,跟他保持距离,微微鞠身。
“多谢六王爷,奴婢奴婢丢丑了,奴婢奴婢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女子娇嗔的模样,卞惊安“噗嗤”笑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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