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但是他没事。
这一根弦松开之后,落姬只觉得神魂又开始零散了起来。
她这一皱眉,形容那叫一个凄惨...
身在铁笼之中,双手十指血肉模糊,难辨指骨,全身衣物被雷电劈得焦烂不堪,露出的皮肉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被细线勒出的红痕,她还向后倾倒仰卧在地上,唯一完好的一双雪足被缠在铁栏杆之间一道道看不见的细线上,眼见就要遭遇更加惨无人道的待遇...
白夜眼中的血丝急速积聚,印得平日里那双俊美绝伦的金瞳变得异常骇人。
“白...夜?”季流芳明显没有想到此时此地此景又能见到另一个故人,她以为也在妖界大战中牺牲的白夜。
“谁?”
他猛然转身,单手一抬一阵绿光急出,冥火乱飞,本就被晃地七零八落的暗室被他一声怒吼彻底掀了顶:“到底是谁敢对你这样?!”
在他身后还在悄悄蠕动的那坨巨大而丑陋的烂肉立刻就停止了动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阵阵腥臭味已经传入了白夜鼻中。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黑镰魍魉迎风而出,瞬间轰得方圆百里内化为焦土,那团还在蠕动的烂肉也随之灰飞烟灭。
明显不管是谁,都已经丧命在他的烈怒之中。可是他的怒气却还久久不能平复。
化作烟尘散落在空中的季流芳最后的一个念头还是不甘,为什么为什么,苏云落的男人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一直对她如此情深似海,而她却...
无数光斑细尘之中,她恍然看到了赫巴扎,高头大马一身兽皮战甲,遥遥向她伸出粗糙却壮实的手,似乎要将她拉至云端之上,光环笼罩之处,可是她伸出的手却早已化作烟尘,他抓不住,她也够不着...就这样在空中生生错过,错过了一整个永恒。
是了,生魔只能灰飞烟灭,哪有以后,哪有下场?
她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一怒冲冠为红颜,徒手劈开玄铁笼的白公子,也同样能轻手轻脚,温柔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苏云落打横抱起来,在她眼角泪湿处虔诚一吻。
不甘心,到最后依旧是不甘心...一切都不甘心。
路之遥,心之远,终究无法到达彼岸。
落姬看着面前这男人,眼神中积聚的精光一点一点散开,黯淡下去,最后露出了呆呆的神情,说了一句:“饿。”
“嗯,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即使怒到极点,白夜对她依旧轻柔。将她往自己怀中又护了几寸,下一刻却只觉得她毛茸茸的绵软鼻头就贴了上来。
“你好香,是不是能吃?”
白夜回答她的语气温柔如水:“能吃,而且最好吃。”可是抬起头露出的金瞳却凶光毕露,绝杀天地。
难怪她在信纸中丝毫记不得自己,难怪她会如此被人欺负!
金眸评断生死,一眼就看穿她魂魄处处寸断,碎得连拼都拼不起来。
他原以为将她从东皇钟里送出,天界之人必会支援她,好好待她,谁知却让她孤身一人,神魂破碎,落得如此地步!!
他眼中透出孤高决绝,丝毫不顾怀中女子一听这话,张口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暗红色的深刻牙印。
天界无情,何顾苍生?
曾经信仰的天道,努力维持的秩序,本就都是因为...她。
却没想到天帝不但能将冥界百万生灵说弃就弃,更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置之不顾!
颠倒黑白,早就让下三界的生灵分不清,到底谁才是颠覆苍生的仙,谁才是脱出升天的魔?
这样的天界,凭什么存在?!
落姬在他怀中痴痴地砸吧砸吧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暗自嘀咕了一句:“嗯...哪里最好吃了?味道好怪...”
她声音嫩弱,却让他心中如滴血一般抽搐得疼。
这是他,曾经放在心头日思夜想,曾经仰望而不得,曾经照亮他无比黑暗的光!曾经在血雨腥风中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如今血肉模糊,森森骨节外露,鲜血垂而不滴。
她竟然她的生生父亲,一步一步逼成了如此地步!
那一双眼中的鲜红顺着血丝蔓延,除了正中间的金瞳熠熠发光,其余都已经沉浸在无边无际的血海之中。
他抱着她,平地焦土萦绕的粉尘之中,在瞬间灰飞宫廷生灵之中,一步一步地将暗云密布走成了星罗棋布。
天界毫无人道,幽冥方可立足.
冥界黄泉之眼,温润活水四季涌流不息,最适合滋养神魂。他将她放在黄泉之眼的洞府中,在门口下了三四道禁制。用温润的泉水将她包裹其中,流动的水雾为被遮盖其体,让她静待神魂融合之日。
布置完一切之后,白夜红着那一双绝杀天地的金瞳,转身金光紫光不断交错的天界满门笔直冲去。
天界不仁,何以立足?
不如灭天屠仙,祭他爱妻碎魂,给他冥界万千生灵陪葬!
他左手微动,瞬时间万千幽冥鬼火出现在光天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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