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里如绿意所说一般,被子平铺在床上,一边的桌子上除了一叠讯兰集还有一身衣服。而窗边的那盆讯兰花,此时已经完全枯萎,花朵已经掉进了盆里。兰妮伸手打开了衣柜,里面那身衣服也不见了踪影。
兰妮扶着桌子坐了下去,这里的一切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
“她走了啊。”
这个早就在心里预演了好多遍的场景,一旦真的展开在眼前,到叫人有些措手不及,心下凄然了。
兰妮看着这再熟悉不过的环境,好像又听到了昨天十三娘那句,谢谢你啊。
“原来你都知道了!回去也好,回去了才是你自己。委屈你了这么些年,辛苦了。”兰妮自言自语地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过了好一阵才发现,她被自己的泪水糊了眼睛。
兰妮刚擦干了眼泪,春暖就进了院,走到了房门口。
“太太,朱大人领着惟成少爷来了。”
忘了还有这么一出呢!
兰妮清了清嗓子:“请他们来,请他们去花园子里吧,我随后就到。”
春暖得了吩咐下去安排了,兰妮在屋里整理好了装扮,用粉盖了脸才起身去了花园。
刚走近就听到朱一宇在给惟成念诗,这次倒不是昨天那首了。
“朱大哥,惟成,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朱一宇见兰妮一人来了,心下奇怪。
“惟成一会就要走了,回绥远他爹娘那去。临走前说要来谢谢昨天照顾他的那个小姑娘,我就带他来了。”
惟成小小的人儿站的端端正正地向兰妮行了个标准的礼,然后才直起身子问向兰妮:“兰夫人,昨天那个姨姨呢?”
兰妮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得:“她啊,她家里有事情,所以昨天就回去了,出城了。”
朱一宇脸一僵,心道,这还真是没缘分!
惟成就更失落了:“啊,我背下了她昨天给我念的诗呢,本想着今天背给她听的。”
兰妮太有望了眼不远处那颗桃树,摸了摸惟成的头:“她啊最喜欢那棵桃树了,你就在这里背吧,就当背给她听,她能听得到。”
惟成瞪大了眼睛:“真的?”
兰妮点了点头:“真的!”
朱一宇也跟着点了点头。
惟成就负手而立摇头晃脑的背起了那首无题。
一个稚嫩的童声响在院子里。
兰妮说的没错,十三娘能听到,此刻她正站在朱一宇的旁边鼓掌呢,只不过没人能看到她。
十三娘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明明是睡了一觉,本以为睁开眼会回到家里,可是睁开眼她就能穿墙而过了,人们也看不到她听不到她。
都是骗子啊!这哪是回到现代,这是变成鬼啊!十三娘已经哀嚎了一早上了,直到看到兰妮那么伤心,她才放弃纠结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看到自己“走后”的场景的!
十三娘刚刚自我安慰完毕,就欣赏到了小惟成的诗朗诵,这孩子有才比小宝强!
这变得无形无声了还有个好处,她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朱一宇左右了,这个久违的感觉,很爽!
此时的朱一宇却有些恍惚,明明是惟成一人的声音,怎么他好像听到了另外一个低沉的女声,幻听了?
这个问题直到朱一宇把惟成送出了城外,还在困扰着他。等到看着镖局的人带着惟成一路向北远离了视线,朱一宇也没想明白,只能慢悠悠的回了城。
十三娘在兰一堂飘着,看到兰妮拿着讯兰集去找兰夫人和寒夫人了,心里愧疚也不敢再进去偷听,索性飘到了隔壁镖局,去偷窥她的老情人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这位正门窗紧闭的在写东西呢。门窗紧闭难不倒十三娘啊,她现在穿墙而过用的那叫一个溜,但是为了尊重墙,她还是穿门而过的。
十三娘趴在桌子上,看着朱一宇神态严肃认真的写着一封封的密信,还有给皇帝的折子,又看着他亲手把一匣子书信交给了一个面白无须白胖男子。
待把人送走后,朱一宇转身去了浴室。
“哎呀哎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虽然嘴上这么说,十三娘还是捂着眼睛看着朱一宇tuō_guāng了上衣,才飘了出去。一时不慎,穿墙而过。
飘到了院里的十三娘看着瓦蓝的天空嘿嘿地直乐:“哎哟,这经历,也挺有意思的哈!”
就这样十三娘飘着来飘着去的,围观了兰一堂和同兴镖局两天,自己也没有消失的意思,气的十三娘咣咣撞墙!反正也撞不坏。
等到十三娘看着朱一宇送走了三个匣子之后,她才发现朱一宇不对劲儿了。
那还是因为这天夜里她不小心飘进了朱一宇的卧室,本来她晚上就找个没人的地窝着的,也不想窥探别人,可是这个晚上鬼使神差的,她就进了卧室。
这一进,就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这人,身上余毒未清还喝酒!”
这不怪朱一宇,因为他找到了解密的办法,只要喝了酒,在梦里朱一宇就能看到他一直在找的那个女孩。也许只是背影,也有可能是声音,或者是发丝飞过耳边的触感。
所以自从送走了惟成又写完了给陛下的信之后,一连几天,朱一宇都喝得微醉,在梦里他渐渐拼凑出了他丢失的那段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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