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玺伸入中指,轻轻的转了一圈,沁凉的水钻进骨子里,细细的涟漪搅碎一池月光。
“别挨近了,小心点。”沈迹看她蹲在水边,用手拨弄水面。
“这里以前是湖吗?”孟玺回头问他。
“以前是矿山,形成的废弃坑,填了雨水,形成了湖。”沈迹丢了块石子,扑通落进水里,“其实这湖白天要好看些。”
孟玺也好奇,凑近看水挺绿的,满满的一大片汇聚,夜里也黑乎乎的,她想象不出来,“多好看?”
沈迹想了想,又丢了块石子,嬉皮笑脸,“没你好看。”
孟玺见他文不对题,没个正经的样子,“你能认真点吗?”
“我认真的呢,没骗人。”沈迹打开车灯,亮光扫过孟玺,孟玺被刺得睁不开眼,光芒停留水面,绿油油的水,仿若一匹深绿绸带悠悠的浮着。
水的颜色真的好看。
孟玺拘了一捧水,拘了几次,也没拘起那捧绿色,只能用眼睛看,碰不得。
孟玺见身后没动静,她回过头去,看见沈迹坐在石头上面,手里摆弄着什么,她走上去,他立即把东西揣进兜里。
“你在干嘛,偷偷摸摸的。”那东西很小,孟玺也没看清楚。
“没干嘛,玩呢,编东西。”沈迹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喜欢。”孟玺喜欢安静,远离喧嚣。
“再带你去个地方,跟上来。”沈迹拨开草丛,引着她往矿坑另一边走。
矿坑旁边有棵很大的树,周围拱了一圈平阔的草地,横着生长的那截枝干又粗又壮,沈迹和林超以前在这用块木板搭了个秋千,串了四根麻绳。
林超谈个女朋友,就带人来一次,能看星星,能看矿湖,沈迹没带人来过,觉得这地晚上来就只有办一件事。
那树很高,也有些年头了,沈迹亲自爬上去绑的,秋千少说能荡出四五米远,十足的大块头。
“坐上去,试试。”沈迹扯把草,弓着身擦擦木板。
孟玺尝试着坐上去,轻轻荡了几下,脚尖刚好触到地上,沈迹往她后背一推,“坐稳了。”
孟玺荡了出去,荡到中间点,风在她脚边绵绵的缠绕,脚尖刮过高草,沈迹继续发力,她随着风儿荡最高点,头发在风中飞舞。
她与风同高。
孟玺一觉睡到中午,昨晚凌晨沈迹才送她回家,她从没这么晚睡过觉,她洗漱过后,沈迹打电话进来。
她躺在沙发上,看着那串被她记得牢牢的数字。
一接通,沈迹破天荒的问她,“有道数学题不会,劳烦孟老师给我讲讲。”
孟玺先愣了几秒,接着跑进卧室,打开数学练习册,“哪道题啊,沈迹同学。”
沈迹在那端笑了笑,“孟老师,练习题二,第四道。”
周一,照例抄作业的日子,作业满天飞,毛子耀看见沈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飞快的动笔,料想沈迹又要去各个办公室走一遭。
这次作业真多,毛子耀抄得手心都出汗了,抄完一张,又蹦出来一张,卷子像没尽头似的铺在他面前。
好不容易歇口气,各科课代表又马不停蹄的收作业。
沈迹抹两下眼睛里抽出一沓作业,“毛子,给我交一下。”
“老大,你什么时候做的?”毛子耀除了惊讶,只剩惊讶。
沈迹打个呵欠,眼睛都睁不开了,“周末作业,自然是周末做的。”
毛子耀看那沓卷子,是他的笔迹,每张纸都写满了,“你还带了作业回家,你改邪归正了?”
“少废话,交作业。”沈迹实在很困,他昨晚还背了一篇文言文,奋斗到凌晨。
毛子耀觉得他家老大变了,变得爱学习了,以前上课玩手机睡觉,今天换了个人似的,不打游戏了,不看漫画书了,翻课本做笔记,抄了密密麻麻的公式上去,嘴上还念念有词,真是困得不行的时候,沈迹让毛子耀使劲掐他大腿。
邪了,真是邪了。
中午依照常例要去厕所抽根烟消遣,全班的人差不多都趴在桌子上午休,就剩下几位爱学习的大佬还在奋斗。
毛子耀捅捅沈迹的胳膊,沈迹正对付一道数学题的解析,不悦的侧头看他,小声的说,“你干嘛呢,不睡觉。”
说完,他眼睛飘向后方的孟玺,孟玺没抬头,认真的做卷子。
毛子耀看他谨慎的样子,压低声,“老大,走,抽烟。”
沈迹这时就回复一句,“抽个屁,自己去。”
不愿同流合污的态度很明显,然后又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去。
晚上,沈迹和孟玺隔着电话讨论英语题,沈迹的英语确实烂,孟玺耐心的给他解释,他能听明白一点,凡事要从头学,多少要废一些功夫。
沈迹刚挂断电话,林超就打了电话进来,“你这几天呆家里干嘛呢,不见人影儿,来网吧打游戏,差人。”
沈迹一看时间十一点多了,他要是去了,指不准打到天亮,“今晚就不来了,明天有课。”
林超觉得他这理由不正当,以前一打电话,人马上就来到门口,没见过他爱上课,“你又不上课,你这么早睡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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