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迄今为止他们二人距离最近的时刻,似乎连对面之人的长长睫羽都能瞧得一清二楚。尽管才不过略饮了几口酒,朱祐樘却忽然有种微醺的感觉。酒液的香气和近在咫尺的脂粉香气交融在一起,分外催人沉醉。垂首饮酒的时候,凤冠与皮弁不免轻轻地碰在了一起,两人的神色都略有些不自在。
旁边围观的太监宫女们不敢说话,只笑着互相使着眼色。主持合卺礼的礼官和女官也止不住勾起了嘴角,赶紧将剩下的礼仪走完,把酒案与馔案都撤下,给新婚的太子与太子妃留下足够多的时间相处。
礼官们纷纷离开后,朱祐樘望了望对面垂着首的张清皎,轻咳一声,低声道:“更衣。”
李广与何鼎忙不迭地跟着他去西次间更换常服,肖女官与宫女们也服侍张清皎去往床榻所在的东次间更换燕居服。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殿下:=////=,岳父岳母好像对我挺满意的。
太子妃:……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公公对我应该不那么满意吧?
宪宗:呵呵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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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g;)_,昨天工作太累,所以写着写着睡着了……
然后今天继续写,发现卡文了……otz
竟然卡在这种关键时刻,其实我也不想的!
等我度过了卡文期,大家再说加更的问题吧~~
下一章洞房之夜,当然,拉灯拉灯,都靠大家想象啦~
第89章 洞房之夜
更换燕居服之前, 香汤沐浴必不可少。张清皎并不习惯一群人在旁边服侍, 便让肖女官等人退到明间等候。她独自解下罗衫, 挽起长发,踩着圆凳进入浴桶中坐下。当热腾腾的水包裹住身体的那一瞬间,她不由得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声。
古往今来,婚礼对于新人而言都是一种甜蜜的折磨。整整一天, 她穿着层层叠叠的翟衣,戴着沉重的凤冠, 不断地起坐、跪拜、行走, 简直与负重运动没什么两样。刚开始她尚且不觉得这套礼服会给自己带来负担, 直到腰间与后颈的肌肉渐渐变得酸痛, 凤冠仿佛重逾千斤, 她才深感自己错估了深宫后妃们的体力。
若仅仅只是身累,倒也罢了。不过是让人来按揉一番,歇息几天的事而已。可身为太子妃, 时时刻刻都须得维持最佳的仪态,连半分错都不容许出,令她觉得心比身更累。一想到日后天天都要过着这样的日子,某一瞬间,新晋太子妃娘娘险些失去了这些时日以来蓄积的所有战意。
也许最终只有洗浴的时候,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 她才能毫无顾忌地放松下来罢。想到此,张清皎越发觉得此时此刻弥足珍贵。
更不必说,之后她即将面临“洞房花烛夜”, 与一位只见过几面的少年完成生命的大和谐----这可是前世从来不曾经历过的事。就算她是“见多识广”的未来人士,也难免会觉得有些紧张。毕竟,她前世一直忙于学业,疏忽了异/性/交/往/问题,所拥有的只有理论知识,连亲吻都从来没有身体力行过。
这时候,朱祐樘已经洗浴更衣完毕,换了身大红过肩通袖龙襕袍,从西次间内缓步出来。见肖女官领着一群宫女垂首侍立在明间里,他扫了她们一眼,微微挑起眉:“太子妃身边没有留人伺候?”
“回千岁爷,娘娘不习惯洗浴时有人在旁边服侍。”肖女官回道。
真巧,他亦是如此。朱祐樘勾起唇角:“那你们都出去罢,想来之后应该也不需要你们服侍了。我不喜就寝时有人留在殿内,值夜时何鼎与李广通常都歇在东配殿里,你们往后也留一两人在西配殿里即可。”
“千岁爷……”肖女官怔了怔,还待再言,何鼎和李广立刻朝她使了个眼色。主子的吩咐,他们当然只有听从的道理,何必在这种小事上违背主子的意愿呢?更何况,太子殿下的性情确实很和善没错,但在生活起居之类的小事上可从未轻易妥协过。
无奈之下,肖女官只得道:“千岁爷,等娘娘洗浴完,臣等还须得收拾一番。待到东次间收拾妥当之后,臣再带着宫女们退下亦不迟。”她在宫中待了数十年,何曾见过夜里不需要伺候的主子?便是以前不需要,等到成婚之后,怎么也须得留一两人听用才是。果然,都说太子殿下尚未开窍,确实是真的。
朱祐樘轻轻颔首,转身坐在主座上,示意李广去前头他的寝殿里拿几本书过来。李广的动作倒是挺快,不多时便将书取过来了。可他翻着书页,注意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东次间内断断续续响起的水声吸引过去。
一刻之后,张清皎的声音终是打破了明间内莫名的寂静:“肖女官,让人过来收拾罢。”
肖女官立即领着宫女们顺次走进东次间,朱祐樘亦是放下了没有看几页的书。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太子妃方才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慵懒与放松,与印象中全然不同。记忆里的她温婉秀致,即使是说话也很秀气,却并不怯场。可如今听来,仿佛多了一二分沙哑,变得格外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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