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奇道:“这是什么?”
。我让阿杜去宫外买的,他腿脚快,还热乎呢,快吃吧!”
我伸手接过来,不小心碰到了四皇兄的手指,冷得我打了个寒战,手里却让我从头顶暖到脚尖。
“好了,四皇兄走了,你吃完早些休息吧,别忘了睡之前漱漱口,要不长蛀牙的。”
我点点头,目送他在院里的枯枝上几个起落直到离开我的视线尽头,关上窗把冷空气隔绝在外。三下两下把手里的糖纸撕开,在已经被压碎的糖中拣了个大块放进嘴里。我嚼了嚼,被粉渣子糊了满嘴,石灰面子似的。它的味道和宫里做的相比差的太远,实在没有什么美味可言,可我还是坐在床上望着窗子的方向,把它吃到见底,最后糖纸一折把渣子都倒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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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儿,那……父皇走了,你好好吃药。”
我点点头,站在那里看他离开,不知道是我又长高了还是如何,我觉得他没有以前那么高大,那么无所畏惧,那么潇洒恣意,这些年他的性格不再是温柔,而是温和更多。
他依旧每天都来看我,可是在朱华宫里坐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从来都不肯在我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让我难过,可是四面楚歌,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蒋政涛起义,西域来犯,中原地区三年大旱,流民遍地,栾起立场不明,我的国家满目疮痍。我们父女二人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彩衣,四皇兄有消息了吗?”
彩衣点点头:“公主殿下放心。”
我眉头紧锁。
蒋政涛狡诈,起义前先派一堆在从江南回京的必经之路上劫杀报信人,以致等到消息传入大京的时候,他的铁蹄已然一马平川地踏过黄河。
四皇兄第一个请缨,带兵前去镇压反贼,谁也没有想到,从小在我们五个里最不受宠,最吊儿郎当扶不上墙的小皇子把自己身为皇子的责任看得比谁都要重。
我依稀记得他离开的那个下午,父皇头一次对我擅自出朱华宫什么都没有说,我跑了一路,在快到宫门的时候才追上他。我远远的站住,忘记了喘息,愣愣地看着他,都快认不出那个穿银白色冰冷铁甲的人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四皇兄。
他什么时候已经这么高大健硕了,我问自己,已经可以完全把将军的铁甲撑起来了……
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显然对我前来显得十分惊讶。他拉起了缰绳,我想要问他:皇兄什么时候回来?今年春天我没有得病,我等你,我等你回来,带我去宫外看看不是四方的天……
可是我张开嘴,他却先我一步开口,我看着他的嘴形,有些听不清他的声音,不过我知道他说了什么。他说的是,“允儿,皇兄走了。”
我张了张嘴,觉得刚才的一句没出口的话从舌尖滑了下来,毫无情面的砸在了我的五脏之上,我痛不欲生。不过我还是点头,看着他决然离去的身影,第一次不顾姿态的蹲在地上缩成一团,以手掩面,放声大哭。
第28章 年少
“回池,回池……”
我动了动身子,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知道自己是被餍住了。感觉身上似脱力一般,一身的虚汗,潮湿得很,任由有人拿着柔软的布巾擦去我手脚上的汗。
眼前的画面还在继续,我不想看,不想再回忆。阿杜于半月后风尘仆仆地回京,在进入父皇宫殿前好像泻尽了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他一下子扑倒在地,身体发抖,满脸血泪。我远远地现在一旁,一动未动,嘴里似泛起了那年廉价中隐隐的铁锈味……
“咳……咳咳。”
五脏一阵绞痛,我突然醒过来,一口淤血吐出,我来不及用手捂,弄在了衣服上。下意识用袖子擦嘴时我才尝到了自己嘴里的味道,取代血腥味的是浓浓的咸涩,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许是许久不流泪的缘故,它被浓缩的竟然如此苦涩。
“靠着点儿,肩膀流血了,我再给你包扎一下。”
一句话落下,我才从梦境中出来,抬头一看,正在一边忙活的竟然是周谨行,他把我身后放了两个软垫子,让我靠着。
我还是疑惑他怎么知道我的伤口又出血了,他仿佛知道我的意思一样,一边拉过我的手臂,一边低头,目不斜视,口中说道:“你可得谢谢白娘子,小家伙半夜突然太阳打西边出来的爬到我那儿去了,我一看见它就知道你这边可能出事儿了。”
我无视了“小家伙”三个字,回头找白娘子,它闻言好像能听懂似的绕过周谨行爬过来用头蹭我的腿,一边摇着它令人发笑的小尾巴尖。
周谨行坐在床边,三下五除二就给我包扎好了。今晚有一轮新月挂在天幕上,零零星星的一些星子的光从窗子透进来,屋里很暗却可以视物。柔和的月光便弥漫在密闭的屋子里,让空气中蕴含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这种环境易于让人放下戒心,我鬼使神差地看向周谨行,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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