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经常吃甜点了。”谢渊渟从她的筷子上把她咬了一口的半块桂花糯米藕横地里劫走,“不喜欢了?”
“没有。”宁霏只能可怜巴巴地去舀了一勺盘子底的桂花蜂蜜,“现在想吃的更多了而已。”
以前她喜欢吃甜的,是因为过去太苦。但现在她已经不需要靠精致的甜品点心来补偿她的空虚缺失。还是喜欢吃好吃的,是因为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有了这份享受生活的兴致和乐趣。
晚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太子府的管家来景云院请宁霏。
“七皇孙妃,恭义王妃近日病重,请了宫里的女御医看过,不见好转,听说七皇孙妃医术精湛,派人来请问七皇孙妃可否去恭义王府为她诊病。”
恭义王妃只有尹仲博一个儿子,在尹仲博的死讯传来之后,终日以泪洗面,悲痛欲绝,积郁成疾,最近病得越来越重,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
恭义王府和太子府的关系一向不错,就算现在亲家已经做不成了,情分总还是在的。宁霏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便收拾了东西,跟着恭义王府派来的人过去。
恭义王妃只着中衣躺在内室里的床上,果然是一副虚弱憔悴的样子,比之前瘦了一大圈,脸色干枯蜡黄,紧蹙着眉头,仿佛十分难受。
宁霏问她:“恭义王妃是哪里不舒服?”
恭义王妃捂着胸口和小腹:“心口这里一直闷痛,小肚子也断断续续地痛,经常拉肚子……前段时间还不大明显,现在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宁霏给她诊了脉。她的病因最主要是出在心病上,但心口和小腹都开始疼痛,还伴随着腹泻,那可能就是连带着出了其他的问题。
其他的大夫太医也给恭义王妃看过,脉象上看不什么端倪,难怪没有结果。腹泻可能是因为长时间饮食睡眠不规律,肠胃出现了炎症,至于心口疼痛,还得继续检查才行。
这时,恭义王妃的脸突然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七皇孙妃……不好意思……我要先去一下净房……”
恭义王妃捂着小腹,两个丫鬟把她从床上搀扶下来,进了房间后面的净房。
宁霏在外面等着,等了快一刻钟,还是没有等到恭义王妃出来,从净房后面弥漫出来的一股臭味倒是越来越重。
另一个丫鬟点了香驱散房间里的臭味,一脸尴尬地对宁霏道:“七皇孙妃,王妃恐怕没那么快能出来,要不奴婢带您去隔壁花厅等一会儿?”
让客人坐在外面房间里闻这种不可描述的味道,确实不是什么有礼貌的雅事,宁霏也快被熏得受不了了,跟着那个丫鬟,去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花厅里等着。
天色已经暗下来,花厅里点上了灯烛,丫鬟们给宁霏上了茶水点心,但她都没有碰。不管是否安全,在外面能不吃东西就不吃东西,已经形成了她的习惯。
又等了片刻,恭义王妃还是没有出来,宁霏正打算先回去,让下人们转告她明天再过来,这时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乐声。
这乐声似乎就是从不远处传来的,但音量很低,而且捉摸不定,仿佛一缕朦胧缥缈的游丝在夜色中萦绕回旋,难以判断距离。也听不出是什么乐器演奏的,音色十分低沉柔和,像是寻常的七弦琴琴弦上裹了一层温柔的流水和一层柔软的丝绸。
宁霏开始时奇怪了一下,恭义王妃都已经病重成这样了,恭义王府还有兴致奏乐?
但她只听了片刻,就发现这乐音有古怪。是她从来没听过的曲调,极为轻柔舒缓,犹如轻纱雨雾一般朦朦胧胧若隐若现,混合在这秋夜里温暖醇厚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懒洋洋的缱绻感觉。像是有着魔力的催眠曲一般,一听之下,就令人的眼皮沉重地直往下垂去,昏昏欲睡。
尽管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宁霏心下却是猛然警醒,这乐曲有问题!
她转头看向跟她前来的紫菀,紫菀没有武功,警觉性比她也差得多,眼睛都已经阖了起来,不知不觉地往旁边的竹榻上歪倒下去。
宁霏下意识地张口想叫紫菀,但那股不可抵御的浓浓睡意,竟然让她恍若已经置身于不受她控制的梦境中一样,甚至都无法正常地张口发出声音。
外面的乐曲还在缭绕不绝,她拼命地让自己睁开眼睛保持清醒,把手指送到嘴边,用尽全力重重一口咬下去。但她以为自己是重重地咬,实际上根本用不出力气,手指上几乎没有感觉传来。
宁霏困得眼前一片模模糊糊,天旋地转,什么也看不清,甚至无法站住身子,只能隐约地分辨出桌上蜡烛的一团亮光。
她竭力驱使着身体往烛光那边挪过去,想用烛火把自己烫醒过来,这短短的一步路,现在对她来说就像是跨过万座大山一样艰难。
外面的乐曲略微转了一个调,变得更加轻缓柔和,缠绵不尽,空气中都像是充满了粘稠迟滞的催眠之意。
无可抗拒的浓浓倦意席卷全身,宁霏还没有走到桌前,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毫无知觉地倒了下去。
……
深夜,恭义王府门外。
“已经回去了?”
谢渊渟脸色怪异地站在恭义王府的门口,后面跟着执箫,恭义王府的管家正恭恭敬敬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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