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一上桌,谢渊渟几筷子下去就没了一大半,看那个架势像是连碗筷都要吃掉。宁霏赶紧拦他:“给我留点!我还没吃呢!以后你想吃天天都有得吃,至于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吗!”
谢渊渟笑:“太好吃,忍不住。”
宁霏瞪他一眼,抢了两块槐花饼到自己碗里,不然就全没了。
“是不错,明天还可以再摘点槐花回来做其他的菜。”她一边吃一边说,“还有榆树上的榆钱也很好吃,可以糖拌,煮粥,蒸菜,包饺子,做成榆钱糕不用放糖就有淡淡的甜味。可惜在京都好像没见过榆树。”
她前世里在江湖上晃荡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这些野物,槐花、榆钱、香椿、山莓、嫩蕨之类。现在这种兴致好像一下子回来了。
谢渊渟想了想:“凌绝峰半山腰有一棵大榆树,但现在榆钱应该已经结过了,明年三月我们可以去凌绝峰摘。”
宁霏想起她上一次在凌绝峰,还是被蓝夙关在那上面,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也的确是上辈子了。
那时候她一肚子气,看九重门哪哪都不顺眼,恨不得把整座凌绝峰给炸了。但现在她突然很想去凌绝峰住上一住。
那里的山峦巍峨奇秀,森林郁郁葱葱,飞湍瀑流,奇松怪石,亭台楼阁和悬索栈道点缀在悬崖绝壁之间,四面云雾沉浮缭绕。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风景跟太子府的皇家园林天差地别。
宁霏一手支着脑袋,用筷子夹起盘子里最后一朵槐花。槐花虽然已经熟透萎黄,但依然带着幽远的清香,让人想起大串大串的槐花挂在树梢,在阳光月色细雨微风中尽情盛放的模样。
“等太子登上皇位了,我们就离开京都。想行走江湖的时候就行走江湖,东南西北还有好多我想去而没有去的地方;想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回凌绝峰,住在九重门。”
她不喜欢京都,不喜欢朱门绣户深宅大院,不喜欢朝堂权场争斗倾轧。
以前留在这里,是为了复仇,现在最后一个仇人都已经被灭了。她留在这里,是因为有了其他的牵挂。
夺嫡局势还未明朗,要是太子失败了,上位者必然容不下李家和太子府的人。
她放不下李家,相信谢渊渟现在也已经无法丢下太子府不管。
谢渊渟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他同样不喜欢京都,但无论她想去哪里,他永远陪着她。
“对了。”宁霏想起来,“你怎么处理谢逸辰了?”
谢渊渟还是把谢逸辰带了回来。宁霏不在乎,但谢渊渟却没有轻易放过谢逸辰的意思,而且之前他早就给谢逸辰安排好了地方。
谢渊渟勾了勾嘴角:“要不要去看看?他现在应该也已经醒过来了。”
谢渊渟带着宁霏去了皇宫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进了一条地道。
“这是上次挖地道进皇宫救太子和皇帝时,我让穿山会的人另外挖出来的。”
那时候玉虚真人和穿山会挖出来的地道,后来都被堵上了,但他多挖的这一条却没有被人发现。
宁霏惊讶道:“谢逸辰在皇宫里?”
谢渊渟牵着她往前走:“到了你就知道了。”
地道在前面拐了一个弯,宁霏隐约感觉是往皇宫南面而去,皇宫里最重要的场所都在那里,皇帝和百官上朝的乾清宫,祭祀的太明宫等等。
连过三道门之后,他们到了一个密室前面。
宁霏听见头顶上传来巡逻的御林军士兵的脚步声。这里距离地面似乎很近,只有一层石板之隔,而且天花板特地做了传音处理,以她习武之人的耳力,地面上传来的说话声都能听到。
这个密室四壁都是密封的沉重石板,连一条缝隙都没有,里面空空荡荡,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地板正中央锁着一个人影,正是谢逸辰。
谢渊渟猜出了宁霏在想什么,解释道:“这里是乾清宫大殿的正下方。”
宁霏一下子明白了谢渊渟的意思。
把谢逸辰关在这里,他每天都能听到地面上传来的早朝的声音,听到文武百官三叩九拜高呼万岁,听到皇帝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但这一切永远与他无关;象征着天下权力巅峰的那张宝座,就在他的头顶上方,但他永远也触及不到。
他这大半生当中,不择手段,不惜代价,付出一切在追逐的皇图霸业,梦寐以求的九五至尊,都在距离他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
但他只能被关在这间狭窄黑暗的石室里面,对着空空荡荡的四壁,慢慢地,死寂地,日复一日地咀嚼品尝着他的失败和绝望。
这比任何ròu_tǐ上的折磨都要来得可怕。
宁霏和谢渊渟走进密室。谢逸辰果然已经醒来了,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在地上转过头来。
他也就只能做到转头而已。他的全身似乎都已经不能动了。谢渊渟当然不会给他任何得到自由的机会,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亡。
“他今天晚上刚刚被送进来的,你现在还可以跟他说话。”谢渊渟对宁霏说,“过了今晚就连话都说不了了。不能让他发出声音被地面上的人发现。”
宁霏望着地上的谢逸辰。
她从未见过谢逸辰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在隐观会的时候就已经被折腾得不轻,满身都是伤,头发蓬乱,衣裳破烂,半边脸都是肿着的,几乎认不出原本的面目来。整个人以一种怪异的姿态瘫在地上,犹如一只丧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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