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王妃在这样的混乱里失踪,很难查得出下落。
不过,即便这样可能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他也不在乎那么多了。
宁霏没问谢渊渟把益王妃怎么样了,她了解谢渊渟,不用问也知道,益王妃现在必定是生不如死的下场。
……
九月,瘟疫彻底从京都消失,最后一个病人也康复了。
京都在这次疫灾中大伤元气。全城数十万人口,病死了将近三分之一,其中包括不少朝臣官员。
朝中职位因为官员的病逝而大量空缺,建兴帝费了很大力气调整剩下的官员,起用新人,补充漏洞,好不容易才让朝廷体系勉强重新运转起来。
京都百废待兴,街上的店铺关了至少一半,东市西市两处市场冷冷清清的,街上的行人都比以往少了许多。
城里能看见的最多的就是葬礼。瘟疫肆虐的时候,众人自顾不暇,现在瘟疫终于过去,在这期间死去的人终于可以好好下葬。
京都的大街小巷里随处可见送葬的队伍,挑着灵幡,吹奏着哀乐,漫天飘散着纸钱。几乎是三户人家里面,就有一户的家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贴着黑白对联,放着花圈和祭奠物品。
在这种环境下,宁霏年满十五岁的及笄礼也办得十分简单。
其实李府并没有人在瘟疫中死亡,本身受到的影响也不大,但外面满天下都在办丧事,她总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办这个及笄礼。
她和谢渊渟的亲事延后到明年年初。因为太子府在瘟疫中死了一个庶出的皇孙女,根据大元的习俗,同一个府中红白两事不能相冲,至少要间隔上三个月才行。
另一边,白书夜在恢复之后,没有耽搁,九月里就把李长烟娶进了门。
顾忌到京都的气氛,他们的亲事也没有铺张高调地大办。但白书夜之前为这场亲事已经准备得十分周全,尽管他只是平民而非权贵,却比当年宁茂娶李长烟的时候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李庚一把年纪,在婚礼上看得老泪纵横。
当年李长烟嫁给宁茂,他直觉里就觉得这两人不合适,但李长烟一意孤行,而且他又没法确切地挑出宁茂的什么毛病来,只能勉勉强强答应。结果比他的直觉更糟,那个看上去俊秀文雅才华横溢的贵公子,其实就是个渣滓,李长烟差点连命都送在安国公府。
还好,李长烟摆脱出来得还不算太晚,还来得及重新开始。
无论如何,她现在嫁的这个男人,至少是真心对她的。
宁霏在他们成亲的当天也搬进了白府,但她身为李长烟很快也要出嫁的女儿,因为要避喜,所以没有看见白书夜和李长烟的成亲过程。
不过,这两人当天晚上的洞房闹出了老大动静,房子的屋顶都快要掀翻了,整个白府的人都听得到。
“你在下面!”
“凭什么!你才是在下面的那个!”
“不服打一架!靠实力说话!”
“打就打!打出什么问题来我都保证能治好你!”
“我就怕把你打扁了没人给你治!”
……
然后就是一阵更大的砰砰啪啪稀里哗啦的动静,足足响了能有半个时辰左右,然后动静才渐渐小下去,最后彻底没声音了。
外面蹲墙角听洞房的所有人,都听得一脸空白诡异的表情。
宁霏抽着嘴角问李朔风:“你觉得是谁打赢了?”
“应该是姑姑吧。”李朔风也抽着嘴角,“虽然姑父的武功比姑姑厉害,但男人不是都应该让着女人么?”
宁霏撇了撇嘴:“说是这么说的,但对他来说……我看未必。”
李朔风是李家这样的正常绅士家庭教育出来的孩子,自然传承了良好的风度,但是图样图森破。白书夜这种骨子里都刻着注孤生的男人,要是知道应该让着女人的话,当初也不会凭实力单身三十几年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白书夜神清气爽安然无恙地从新房里面出来,没有看到李长烟的影子。
宁霏问:“娘呢?”
白书夜:“昨天晚上跟我打架,被我打趴下了,今天之内估计起不来。”
宁霏:“……”
你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
白书夜一个亲人都没有,离开中原十几年,在京都也没什么朋友熟人。李长烟嫁过来,不用去拜见公婆之类,什么事也没有,爱睡多长时间睡多长时间。
果然如白书夜所说,到了第二天早上,李长烟才从房间里面出来,走路都得扶着墙壁,一副全身都快要散架的样子。
白书夜一边小心地扶着她一边得意洋洋:“早就跟你说你不是我的对手了,非要跟我打,现在知道厉害了?”
李长烟把他踹开,过来找宁霏:“霏儿,有没有那种能让人全身瘫痪的药,类似当初的那种脱单果之类的?”
宁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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