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站起身子,双腿一个踉跄,差点掉下阁楼去,两眼忍不住流出泪来。近两月来,苏执与陆离朝夕相处,患难与共,早已情愫暗生。两人偶有真情流露,虽终是未曾挑明,但心中情感已如野草般生长,却万万没想到此时陆离竟一怒之下,不动声色便委身于孙家,苏执心中方寸大乱,也未曾细思如此大事,师父和宫无名竟为何未透露半点风声。此时虽是阳光明艳,但在苏执眼中,周遭皆是一般的灰暗,他纵身跳下阁楼,此时人群混乱,谁也没有注意到小厮装扮的他。苏执混杂在人群中跟着走入礼堂,眼中却只有那一团鲜艳的红影,心潮澎湃,难以自己,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陆姐姐!”话音未落,但觉那新娘子浑身一震,似是停滞了一下,欲要回头却终于被一名侍女扶着,走入了华堂上的阁楼歇息,只需吉时一到,便要拜堂成亲。苏执心中大恸,泪眼模糊,声音却淹没在嘈杂的喧闹中,便在此时,那扶着新娘子的侍女回过头来,妙目流转,目光落在苏执身上,苏执一见这千娇百媚的脸庞,登时浑身透体冰凉,原来这侍女竟是聂玉儿!苏执心头大震,他做梦也想不到聂玉儿会在此地出现,并且竟与已成为新娘的陆离在一起。
苏执深知这聂玉儿生性放荡,无所顾忌,虽不知是敌是友,但与陆离在一起却总不见得是件好事,何况此前两人还大打出手。苏执心中一紧,陆离嫁作他人妇的伤心立时化为担忧,此时人声鼎沸,个个都眼睁睁地看着新娘子和满面喜色的新郎官,他自然不敢当着众人的面冲上去,只得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阁楼上的一举一动,但有分毫不对,却也顾不得许多要飞身而上制住聂玉儿了。过不多时,卢刺史主婚,司仪宣告吉时已到,孙守圭、胡月儿早已在堂前就位,一众宾客则在两旁就坐观礼,苏执心中砰砰直跳,睁大两眼死死地盯着阁楼,但见新娘子又款款走下,仍是头顶红巾,瞧不出面容来。只是扶她下来的侍女却已不是聂玉儿。苏执此时已渐渐镇定下来,思前想后,颇觉此事大有文章,他在人群中左右搜索,当此大礼之时,竟不见孙含烟和另一名贵公子的踪迹,苏执心中越发疑心大起。待到那新娘子走入华堂,与苏执不过两丈远时,苏执心中一动,暗中运起内劲,一缕似有质又无形的真气从指尖发出,嘶嘶作响,朝新娘子的头巾射去,真气至时,撩起红巾一角,苏执定睛看去,却正是昨日掉下木杆之时所见到的那秦岚姑娘。苏执见不是陆离,先是心花怒放,复而忧心忡忡,当下也再不迟疑,转身出了华堂,走到无人之处,纵身跃上楼顶,见四下无人,陆离和那聂玉儿也不见踪影,苏执急将起来,压低声音叫道:“陆姐姐!陆姐姐!”
忽闻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苏执一惊,不远处阁楼的窗棂里似有红影一闪而过,苏执大喜,气随意生,双脚微微一蹬,身子平平飞起,凌空虚渡,稳稳当当地落在那阁楼之上。苏执又是情急又是慌张,顾不得许多便推门而入,口中叫道:“陆姐姐!”说时迟那时快,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身旁闪出一人,双手上下急点。苏执猝不及防之下,身上要穴被接连点中,顿时双腿一软倒在地上。苏执情知中计,大惊之下定睛一看,聂玉儿已笑吟吟地站在身前。苏执急道:“聂姑娘,陆姐姐在哪儿?”聂玉儿娇笑道:“苏公子还真是个多情种,自己性命都不保了,却还惦记着陆家妹子!”苏执脸上一红,声音便软了下来:“聂姑娘,你将陆姐姐藏在何处了?”聂玉儿却不回他,纤腰一扭,坐在苏执身前,说道:“你的小情人已经做了旁人的新娘子,却来问我作甚?”苏执知她是故意不说,但情急之下,仍是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今日做了令陆姐姐不高兴的事,她方才离我而去。聂姑娘盼你体恤。”聂玉儿一听,慢慢垂下臻首,一缕黑发拂过苏执脸上,颈上雪白的肌肤展露在苏执眼前,但见她妙目生嗔,似笑非笑地低声说道:“你作了甚么错事?又偷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抑或是又窥伺哪个女子沐浴更衣?”聂玉儿声音软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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