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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成年人来说这个体温够吓人了,医生赶忙开了单子让人去验血,测出来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烧,不是什么大事。
“挂瓶水吧,好得快点。”医生抬头询问,先看了眼苏泽浅,然后把视线落在莫洵身上,显然觉得后者才是拿主意的那个。
“挂水吧。”莫洵点头。苏泽浅没有异议。
等苏泽浅挂好点滴,差不多是午饭了,莫洵看了看点滴的速度,问:“午饭想吃什么?”
苏泽浅没什么胃口:“随意。”
“那我下去买点粥,你有事打我电话。”莫洵拍拍苏泽浅的肩膀站起来,看年轻人没什么精神,交代道,“眯一会儿吧。”
苏泽浅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莫洵去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回来,手里拎着茶餐厅的外卖袋。
苏泽浅睁眼看他。
“发烧了吃清淡点,我给你点了份白粥,还有炒牛河粉——有胃口的话就吃点吧。”莫洵拖过张椅子,掏出袋子里的东西放上去,“喏,还有你喜欢的卤汁腐乳。”
腐乳满满一瓶,封口都没撕,显然是新买的。卖粥的餐厅附近没有超市,莫洵跑了两个地方。
莫洵把勺子递给苏泽浅,拿起腐乳瓶拧开,夹出一块放在白粥外卖盒的盖子上,“将就吃吧。”
苏泽浅把牛河往莫洵那边推了推:“一起吃。”
莫洵看他一眼,夹了条河粉放进嘴里。
挂完水半个下午就过去了,莫洵开车带苏泽浅回家:“今晚你住我那儿吧?你一个人没个照应我不放心。”
昨天晚上没睡好,又生着病,苏泽浅这会儿困得很,闻言点点头:“我顺便去把菜做了。”
“你真做饭做入魔了么?”提到做菜,莫洵心里就疙瘩,“人还病着呢,做什么菜,给我回去睡觉!”
苏泽浅三天两头往莫洵家跑,男人就把副卧留给了他,被子枕头一直准备着。回到家把病怏怏的徒弟往房间里一赶,又给他量了次体温,三十七度四。
“温度压下去了,”莫洵用消毒棉擦拭着温度计,“明天请个假吧,休息休息。”
年假要提前申请,临时请假不管你是事假病假都要扣工资,苏泽浅没吭声。
莫洵伸出手指指着苏泽浅:“别逞强啊,我不烧饭但也知道厨师是个体力活,明天有就算是三十七度一我也不会放人。”
一道阳光落在莫洵白皙瘦长的手指上,男人摇晃手指,就像在摇晃那道光。
苏泽浅又一次的产生了师父在发光的错觉,他收回视线,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我打个电话请假。”
年轻人妥协了。
莫洵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黄狗走过来蹭蹭他的腿,随即摇着尾巴跑进了厨房,期待着看着他。
“阿浅病了,没法给你做饭,”莫洵摸了摸黄狗的脑袋,“今天晚上吃外卖。”
黄狗的耳朵耷拉下来,尾巴也不摇了。
莫洵拍了拍它的脑袋:“乖。”
天气热,莫洵把苏泽浅买来的菜一股脑塞进了冰箱,然后洗手进书房。
书房一面门,一面窗,剩下的两面一面放着书柜,一面放着博古架和一个大瓷缸,中间是张书桌。
博古架上放着造型古朴的笔洗、砚台、镇纸、装笔的锦盒,还有各种古色古香的摆件,以及一摞摞纸张。瓷缸里放着纸卷,装裱过的卷轴,用布袋套着的长条木料。
书桌上铺着米色毛毡,旁边放一把茶壶,笔墨纸砚自然也是齐全的。
搞艺术的通常都喜欢把家里装修得很有艺术气息,就算没钱也要在墙上挂两幅字画彰显身份。而莫洵却像是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是干什么的一样,除了书房,整个家里一点文化气息都没有。
反而言之,他的书房简直快被书卷味淹没了,和其它书画家的书房相比,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书柜是全木质的,用的不知是什么木头,黑沉沉的,看上去极有质感,柜门上是镂空雕花,没用玻璃,从花纹的镂空处往里看,也是一片黑沉沉。柜门把手是用榫卯工艺嵌进去的,找对角度可以拔出来更换,日常开关门则完全不会松动。书柜里放的全是线装书,不是手抄版就是活版印刷,完全不是后来的影印版。古色古香到了一定程度,也珍贵到了一定程度。
苏泽浅虽然学了厨,但鉴赏本事没丢下。达官贵人有附庸风雅的,也有真的浸淫古玩这块儿的,苏泽浅给他们做饭通常都是表演似的现场制作。苏大厨耳朵里时不时钻进两句他们有关古玩的对话,久而久之对那些东西的价值也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知道自己师父这柜子书,换等体积的金条怕是不行,但换等体积的百元大钞应该是没压力的。
这些东西可不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书画家可以拥有的。更何况博古架上的东西也多是千金难求的珍品。
所有人都知道,性格温和的男人有个怪癖,不管你和莫洵多要好,他都不会在家里接待你,同样的,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去别人家里做客。
和莫洵交好的人是这么理解的:“大概是因为家里没女人,所以想要回避这方面的交际吧。”
但苏泽浅觉得,他师父这么做,只是不想让别人进自己的书房。他是知道自己这一房间的东西的价值的。
小时候跟着莫洵学画,苏泽浅整天都泡在莫洵的书房里,那时候不懂那些东西的价值,等懂了,他却改学了厨,没必要进书房,也就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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