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感到异常宁静。天天浸身于谋划算计中,心里总是漫天飘白雪,野径人踪灭。是有多久没有这样感受真真切切的人间烟火了?
阮霜看着青筝漫无目闲逛的样子,不知怎的,替小姐松一口气。一路来,身后跟着条小尾巴,她怎会不知。今晚小尾巴如果没眼色搅了小姐好兴致,她不介意出手狠狠收拾一顿。
“陋室铭,名字有趣。进去瞧瞧。”
“是。”
南既明远远望见青筝两人进了家首饰铺子,抬步上前,没想到正要迈进门槛就被人拦下来了。
“这位客官请留步。陋室铭不接待男客,还望客官海涵。”
南既明视线扫入大堂,妙龄姑娘,中年妇人三三两两在挑选柜面上的首饰,确实未见男客。那二人也是未瞧见,估计上了二楼。
南既明当即未强求,随意一笑:“本想替家姐备些首饰,既有规矩,改日让她自己来就是。”
转身上了斜对面茶楼。
陋室铭二楼的窗扉稍开了一条缝,青筝观看了翩翩公子被拒的全过程,悄悄合上窗子。
“小姐,走了?”
“走了。”
“跟了一路,好耐心。”
“刚试木簪子时,在铜镜里瞧见了他,看似并未有恶意。我们别弄什么动静了,等柳姨过来安排我们走就成。”
“干脆杀了,以绝后患。”
“不可。来者门路不清,目的不明,不可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阮霜表面虽应下,心里却恨不得戳南既明百个窟窿。只要对小姐有丁点儿潜在威胁,她就想除之而后快。
“戌时了,不知那大娘可有把消息带到。”青筝看了眼刻漏,手上把玩着刚买来的木簪子,嘴上说着话,神情却很闲适。
门轻敲了几声。
“请进。”
一四十岁上下的妇人推门而入,两鬓已经微染霜白。行动举止间,甚有规矩,像是高门贵院里训练有素的嬷嬷。
一进门,先躬身行礼,很是恭谨,双眼却泄露了内心的激动。
青筝不等她行礼,抢先一步扶起她,似有嗔怪:“柳姨,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用如此多礼。”
柳姨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但还是坚持行完整了礼。
“柳姨,半年未见,身子可还好?”
柳姨拍拍胸脯,在胸前竖起了大拇指,示意自己身体很好。牵着青筝的手上下打量,满脸欣喜。
青筝敞开双臂,轻盈地在柳姨面前转了个圈:“你看,我也挺好的。不必太过挂心~”
柳姨眼角有些湿润,做了个和面的动作,手指捏成花的形状,指了指楼下。
“柳姨,别麻烦做菜了。这回是事情紧急,我待会得连夜出城。还得请柳姨帮个忙,安排好车驾,我们悄息从后门走。”
柳姨眉目不由凝重起来,握紧青筝的手,用食指和中指模拟了人走路的姿势,又指了指眼睛。
“莫担忧,宵小之徒罢了。”青筝拍了拍柳姨的手,宽慰道。
柳姨见青筝脸上确未有难色,点了点头,又行了礼,下去。
半个时辰后,青筝两人换了身衣裳,从后院暗道穿到隔道街的米铺里,乘上马车出城。
阮霜从车内小几的抽屉里端出一盘荔枝和一盒酥鱼卷,又拎出一壶清茶。青筝尝了一口茶,满足地眯眯眼:“还是柳姨了解我。”
见青筝愉悦,阮霜也心情轻松起来:“杨叔当然知道小姐对酒无爱,他那是想法子拉人同醉。”
此时,百里之外的茶楼,南既明续完第三壶茶时,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扔了锭银子给了小二,飞身向客栈。而青筝二人的马车早已无踪影了。
被别人发现了行踪,南既明没有一丝羞怒。一向牵着别人鼻子走的他,顿生出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感。
“啧,没想我也有今日。”
午后日照,路边瓜棚。
阮霜停下马,下车补给水。青筝靠在马车里小憩。
突然,“嘶——”,马踢踏着立起上半身嘶叫起来,猛地拖着车驾朝前奔去。阮霜立刻扔掉手里的瓜,闪电般追去,跃上车顶,纵身骑在马上,拉紧缰绳,“吁——”硬生生在撞断眼前的树前制住马匹。
南既明坐在树上,看着马头与树干差之毫厘的距离,弹掉指尖的石子屑,不满地撇撇嘴,闭上眼,身子一歪。
“咚——”
翩翩公子从树上摔在马蹄前,尘起飞扬。
这一险境引得瓜棚里赶车的汉子,采买的婆子纷纷出瓜棚,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慰问还躺在地上唉唉叫疼的俊后生。
阮霜被这冲天而降的碰瓷惊了下,回身向车内问:“公子,可有碍?”
车内青筝同阮霜一样,自柳姨那出来就换了男装。青筝捂住撞疼的后脑勺,声线平稳:“无碍。”
“哎呦,我的腰啊,不会断了吧!”
“小伙子,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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