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解释了,总之不走的话就是死。”
“这么说根本不可能劝走他们吧。”丁隶在他旁边坐下,“你先别急,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齐谐停了停:“事情有变,船东根本不是要我保护邮轮,正相反,他叫我让这艘船彻底消失。”
丁隶一顿:“什么叫彻底消失。”
“那么多疑点摆在眼前早该猜到了,是我自己犯蠢!”齐谐自嘲地一声轻笑,“大量渔船失踪外界却全无消息,明知这条航路有问题船东还执意要走,外加那个记者,大肆抖露归心堂的事钱思宁竟毫不在意,正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根本就下不了船。”
“你能不能说慢一点,我跟不上你的思维节奏。”丁隶努力缓和着气氛。
“有人要杀那个曾总,就在明天,他上个月暗中得知此事,就找到归心堂说明了这个计划,先让他们捏造船只失踪的假消息,再安排邮轮此时出海。杀手若在明日下手,就一定得提前混进船,所以他要我连船带人彻底毁掉这艘邮轮,一方面除掉当前的威胁,一方面杜绝后患。”
丁隶瞬间明白:“也是假死的招数吗。”
“是。”齐谐颔首,“他已经暗中准备了救生艇,打算今夜十二点准时弃船,再偷渡去国外。”
丁隶不解:“他要是怕死多雇几个保镖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去找警察寻求保护,为什么非得这样做。”
“因为他谁都不信。”齐谐冷笑,“他知道杀手已悉心计划多年,随时可能以任何身份潜到他的身边,遑论不认识的保镖和警察。在这艘船上他只信任归心堂的四人,因为是荀老板的安排,换言之,除了你、我、钱思宁和方寻能活,其余人都得消失。”
丁隶想了一下:“那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吗。”
齐谐缓缓摇头:“总之先确保卫远扬和谢宇的安全,剩下的再说。”
“再说是什么。”丁隶察觉出他的心思。
齐谐没回答。
丁隶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你已经决定了,是不是?”
齐谐半晌开口:“我没退路……”
“所以你就要为了我们三个牺牲掉全船几百号人?”丁隶一字一顿地问。
齐谐还是沉默。
丁隶终于无可忍耐,唰地站起来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陈靖你搞错对象了吧,真正该死的是那个曾总和荀老板,不是船上这些无辜的乘客!”
“可我又有什么办法!”齐谐吼道,“我根本敌不过姓荀的,要是今天不下手你们都得死!”
“死又怎样,总比毫无尊严地被利用来得好!”
齐谐极轻地一笑:“尊严?——尊严是什么,能换钱吗?”
“不能。”丁隶直视他,“可是它能让你活得像个人样。”
“我又不是人。”齐谐笑道。
“那么你认为背着几百条人命我们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吗。”
“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齐谐轻飘飘地说,“反正是我一人害的,大不了事后自杀谢罪。”
丁隶强压怒火点点头,松开他的领子后退一步,接着一拳揍了上去,齐谐顿时一个趔趄,稳住脚步后擦了擦脸。
“痛快吗?”齐谐还是笑,“痛快的话我不介意你再来一下。”
“好啊。”丁隶说着挥起拳头,却停在了他的颧骨前方。
“怎么,早饭没吃饱么。”齐谐丝毫没有躲开。
“抱歉……”丁隶放柔声音,触了一下他脸上红起的一块,“我们一起好好想想,肯定有解决的办法,你不要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更不要动不动就说死这个字。”
“想什么。”齐谐神情无望,“他们所以瞒到现在才告诉我要做什么,就是不给我转圜的余地。”
丁隶微笑一下:“可是我认识的阿静那么厉害,天上地下无所不能,怎会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
齐谐低下视线,沉默许久过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拿你们的命去赌……”
丁隶听他的声音竟有了些许颤抖,开口刚要劝慰,突闻外面一阵骚动。二人对视一眼拉开房门,跟着人流涌上甲板,就见所有乘客都直直看着同一个方向。
丁隶顺着望过去,前方的海域蓦地出现了一团浓雾。——说是一团也不恰当,如果要他比喻,那就好似一块巨大的白色幕布悬在半空,左右望不到尽头,上端直达天际,又像一堵高墙隔开两边,这边是一片晴空,对面却在阴霾里隐藏着未知的一切。
☆、阻隔
“好壮观!”船舷上的乘客感叹。
“雾这么大不会撞上礁石吧。”一个男人拿出手机拍起来。
“不会的,不是有雷达声纳什么的吗。”一个女孩也举起相机。
丁隶向左右看了看,周围的人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对准雾墙频频拍着照片,或议论纷纷地指向前方。忽听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回过头,是范进探出栏杆端着炮筒,着了魔似地连按快门。
齐谐转身走向驾驶室,丁隶立刻跟了上去,刚进门就听见钱思宁的声音:“曾总看您说的!我们齐先生既然发了话,那绝对会把事情顺利解决,您尽管放一百个心回房歇着,为这么点小意外就动了肝火多不值当啊。”
曾总的面部抽动了一下,身边的情妇小心翼翼地望向他,一旁的船员正全力减速,同时发出广播说前方大雾属于正常天气现象,请乘客们尽快回到客舱,不要拥挤观望以免发生意外。
丁隶趁机凑到齐谐身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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