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回,我也该去看看药园了,今日大雪,那草药怕是都死了。”宋言初脸上是几分遗憾几分可惜,他种的都是些喜寒的草药,可却死了好几批,今年的冬季似乎异常冷,连喜寒的草药地抵挡不住。
“放心,有夫君在,娘子的草药活得好好的。”微生逆自信满满地看着那苦恼的宋言初。
“嗯?”
“我让翟琮将药园与外界隔绝起来了,药园保持着那草药需要的温度。”微生逆解释道,看着宋言初一脸不敢置信他便补充道:“言初早些告诉我,我还能早些帮你。”
宋言初看了看微生逆的腰间,那他常不离身的小银铃确实不见了踪影,顿时便感动得一塌糊涂。
“小傻瓜,这样就感动啦?我还会对言初更好更好。”微生逆吻着宋言初的头发呢喃道。
“为....为何?”
宋言初心里明白,溯回为他做了好多事情,无一不是令他感动,甘愿沉醉,以至他不敢想象有一日溯回不再对他好,不再像如今这般爱护他。
“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微生逆扳正宋言初的脑袋,让他正对着自己,宛若迷梦的灰眸清明起来,最拙劣的话语却道出了最深处的爱。
朴素的表白让宋言初“噗嗤”笑出声来,二人间的气氛瞬间温情几许。
“对了言初,刚刚收到岛上的一封信。”微生逆有些为难,但还是决定告诉宋言初。
“怎么了?”宋言初温和地问道。
“宸老病了。”
宋言初的脸色一霎的白了起来,能看出他的心绪有多慌乱,连忙问道:“师父他还好吗?”
“岛上有人照顾着,不会有事。”微生逆说道。
宋言初动了动嘴唇,心乱如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本应在宸老榻前侍奉汤药,如今老者病重,身为人子却连见也见不到.....这让他如何安心。
“放心。”微生逆连忙安慰起来,“宸老常年养生,身体硬朗,恐怕只是偶感风寒。”
“溯回,可否让岛上之人每日将师父的病情写信告知我.....我担心师父。”宋言初认真地说道。
“那是自然,我让他们把信直接送到你那里,言初想传递什么也可以将信件送回岛上。”微生逆颔首道。
“嗯。”宋言初呆呆地应了一声,心里早已奔涌翻腾。
【勤政殿】
顾隰步入这个殿门,只觉恍若隔世。数月前,自己还是怀着爱恨交织的情绪踏入这里,如今却是一片清明,有着说不出的愉悦。
“侯爷请。”昊驽站在房门口,示意顾隰入内。
看着这昊驽,顾隰忽然想起了常广——此人自从左丘颉生辰那一夜后便似人间蒸发,没了踪迹,仿佛世上从未出现过此人。自己后来处理东厂时,也未能找到他的行踪,这消逝得实在诡异。这人他只听闻一些老臣言说,常广以前是左丘亥家的家仆,以自阉表忠,对左丘亥是极尽忠诚,左丘颉从出生那一刻他便伴随左右。念此顾隰心中感慨万千,这左丘家的纷纷扰扰太复杂。
步入殿中,走过几个熟悉不过曲径,便折到了里屋,一眼便看到了专心致志在处理文书的左丘衍——眼下宫变方才结束,左丘懿的残党已悉数铲除,朝中人手紧缺,有些大事不得不皇上亲历亲为。
左丘衍听闻顾隰来了,便抬眼瞧了一下,而后继续翻阅文书。
顾隰也挺随意,自个儿就坐了下来,他与左丘衍不需要太多的繁文缛节,刚坐下来便道:“铁正被本侯师父超度了,阿衍便省点心罢。”
左丘衍没有回眼,又把一本文卷放在一边,开始阅览那高高的奏折来,道:“倚青有个神仙师父,朕也很是欣慰。”
“感情阿衍是特意叫本侯去会见师父的啊。”顾隰挑眉。
“可不是,”左丘衍淡笑,面容上是已然蜕变的风轻云淡。“倚青不是想师父了么。”
“他还和你说了甚。”
“治国安邦,为人处世,情义纠葛。”左丘衍念此眼中也闪过些许的赞叹与佩服来,毛剑怀与他所说的,胜过他十几年来所闻。然而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是奇特,像毛剑怀那样的隐者怎会教出了顾隰这样fēng_liú于世俗的弟子。
顾隰听闻笑了,儿时毛剑怀也是成天和他念叨这些,当时听着可烦了,但眼下想起来可不是那么回事嘛。
“对了阿衍,皇后一事你考虑得如何?”
左丘衍一登基便开始着手在重臣悍将的亲戚中挑选皇后,因为眼下朝中人不杂,大多都是左丘衍的心腹,故早下手便避免了受群臣们的误导。
“朕今日便想和你最终定夺这事。”左丘衍闻言将手中的事搁在了一边,严肃道。
“阿衍如何想,不妨一说。”
“虽然朕不是很懂,但也曾有所听闻。皇后最好不挑选文官重臣的女儿,因文官的职位本就不稳定,弹劾屡见不鲜,且其权势一起便很快权倾朝野。最好便是挑选武将之女,将兵权牢握。”这些其实是他从前刻意去问了左丘丹得知的。那时左丘丹身为太子,为人温厚和善,只是不幸因病而死。若是左丘丹未离世,也许现在的天下就不是他的。
顾隰听闻颔首,不假思索道:“禁军统领佟森之女,佟嫣。”
二人默契一笑,算是心有灵犀。
“那阿衍可曾想过别的妃子?”顾隰挑眉,用调侃的语气道:“还是说阿衍便娶一个皇后就忠一不二?”
“为了朝中安宁,自然要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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