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那道人说道,“董家小姐若肯依我所说去做,那姑老爷的病便有好转希望。但若中途有一件事未依言,非但会加重病情,恐怕到时神仙也难救了。”
董氏一听殳桧有救,忙擦了擦眼泪,急说道,“还有什么理不去按道长所说的做呢,请道长快救救我们家老爷罢?”
道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葫芦模样的陶瓷小罐,道,“这罐中的药丸是我五年前前往南海仙观时求得,一共十颗,平常人每服用一颗便可延长一年寿命。重疾者,每三日服用一颗,三三九日后精神恢复,思绪清晰,十八日后可下地行走、吃平常食物,如此服用九颗后外表看来已与常人无异,只需在饮食休息上多作注意,若无复发,三年后再服用剩下的那一颗,到时身体不仅痊愈,更是比以往康健百倍。”董氏顿时感激涕零,接过葫芦,又叫云夙送银子来。但听道士又说,“只是这服药期间,有件事需得做。”董氏忙问何事。道士说,“委佗东南角上有座太灵山,太灵山顶有座太灵观,观中有一泉眼,此泉眼只初夏时分方有水其余皆干涸,自古有云太灵山乃神仙圣人住所,仙山仙水,若能举家出动,诚心参拜,求得泉水,并以泉水送服药丸,必能大大增加其功效。”董氏听闻又是连声道谢,恰逢云夙捧了一盘银锭子进来,董氏便奉与道人,那道士也不推辞,从兜中取出一块四方玄色的棉布,将银子摞了其中,对角打两结拎在手中去了。
董氏满心相信这神药能治殳桧的病,当下便唤了云夙去房内服侍殳桧用药。而罗安听了小厮报忙赶来拦住,一说,“这药不知是好是坏,小姐也是糊涂,不分青红皂白,便要给姑爷吃,倘若吃坏了又该如何?”说毕就将云夙手中的葫芦罐子抢去,揭了塞一闻,竟是一股清凉淡香的气味,只教闻的人精神一震,污浊之气全去,罗安喃喃道,“倒是一股子神清气爽的味道。”又问董氏,“小姐,那道士可说了什么?”董氏便将道士所言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罗安才听说太灵山又闻太灵观,当即一怔,回想前几日培寅所说的太灵真人一事,便就想莫不是这道人便是太灵真人。如此一想便赶忙跑出门去找,只是他将于还整搜了一日,也未见什么道士真人来。回了府想找培寅细问,正巧培寅于殳桧房内探望,罗安便前去了。一进屋,便见殳引、董氏及众服侍的丫鬟、小厮面上喜色,探过去一瞧,只见公培寅正于床前坐着,两根手指搭了殳桧的脉上,而殳桧脸色已不是昨日那般紫黑,虽说仍是惨白,但那惨白中似有隐隐透出些气色来。罗安向边上一打听,方知自己才去董氏便做主将药丸送了殳桧服用,才服下,殳桧咳嗽便止住了,气息也多平稳,如此安睡一日倒未再有吐血之类的症状。罗安呆站半刻,瞧着殳桧床前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他便微微叹口气,面上淡笑着悄悄退出房去。当晚便出城安顿起行事来了。
殳桧服药九日后,果真如那道人所言,已不再昏睡,神志清醒起来。每日前往董府探望的尊使将此事禀了邵仁君,邵仁君当下大惊,立命了苟于田等人携太医前往探视。当日殳桧服药已有半月,尚能坐起身,见苟于田等人,也不下床叩礼,只懒懒靠了床上。
苟于田探至床前细看殳桧,见他面色红润,吐息均匀,果不似前几月可比,于是瞥一眼一旁的太医,口中道,“还不快过来替越太子瞧瞧病情如何?胆敢再胡言乱语,回宫了看君上如何收拾你!”
太医唯唯诺诺,拎着药箱上前,殳桧从被里伸出手腕,因两月未好生吃过东西,那手腕已细如十岁孩童。太医一沾脉,当下便惊的瞪起双目,又翻开殳桧眼皮,细看一番后才离去。
苟于田问道,“如何?”
太医低头弯腰不敢说。
苟于田知是情况有异,便借口宫中有急事带了太医离去。
一出董府便问太医,“适才支吾不言,不知是为何?是否那殳桧病已痊愈?”
太医忙将刚才所看的殳桧病情说出,“此人先前只肝肺脾有衰竭,今日老臣探脉,竟发现心肾也开始衰竭,恐只有十天寿命了。”
苟于田瞪目道,“你当我眼瞎了麽?刚才我看他说话中气十足,面有朝气,我虽不懂医术,可也只这断不是只有十天寿命的迹象。”
太医道,“这面上之气正是体内病重潮热所泛出的淤气。丞相有所不知,身体消亡之时为怕留下憾事,会有一段短暂清醒的时间来交待后事,此种情况便是回光返照,一旦过了回光返照,那此人便命不久矣了。”
苟于田拉住太医袖管,忙问道,“这回光返照大概持续几日?”
太医道,“最迟不过三日。”
苟于田便如实禀了邵仁君。邵仁君本已打算押殳桧搬离董府,如此便也作罢了。
因着董氏挂记着道士所说的太灵山之事,借着芜霜回宫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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