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这具身体记忆中和布克特夫人相处的那些片段,郁凌觉得自己是对这样子的女人敬谢不敏的。
“说的也是。”萝丝点点头,“那就上岸以后再说吧!”
“嗯。”郁凌应了一声,抬手掩唇矜持地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了,晚安。”
“晚安。”
离开萝丝的房间回到卡尔·霍克利的套间里,郁凌立刻就扑向了那张柔软的大床。
“啊……”他满意地眯起眼睛,“这才是生活啊……”
郁凌动作极快地洗了个澡、换上睡衣之后,钻进被子里睡了。
临睡前,他还恍恍惚惚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落下了什么事情没有做——比如找几艘船在大西洋转悠这种事?唔,明天再说吧……
也许是因为今天想起阿劭的缘故,郁凌做梦了,梦见十七岁的顾嵘劭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躺在顾家别馆大花园里的那片草坪上。
嘴里还叼着一朵香槟玫瑰。
微风吹过,把顾嵘劭额上的刘海吹得乱七八糟的,有几根跑进了眼睛里,使得顾嵘劭不得不眯起眼睛看他。
“生日快乐。”郁凌“感觉到”自己笑着走向顾嵘劭,拿出一个小盒子扔给了他,“叼着玫瑰不会觉得刺吗?”
“不会,早就把刺给剃了。”顾嵘劭伸手将玫瑰从嘴里拿了出来,在郁凌面前晃了晃,“说起来,这是什么?”他看着手中的盒子。
“一块金表,刻着罗马数字的那种,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很喜欢。”郁凌在顾嵘劭身边躺下,他此时已经是一副西装革履的打扮了,在顾嵘劭身边显得成熟了许多,“这幢别馆是你爸妈给你的十七岁礼物?”
“嗯。”顾嵘劭点点头,又咬住了玫瑰,话语有些含糊,“还说十八岁把集团和家族送给我当做成人礼的,不过我给拒绝了……还有,谢谢了,阿凌,那么小的时候说的话你居然还记得。”
“不用谢。”郁凌挑眉,“不过,为什么拒绝?”
他从不否认他是羡慕阿劭的,羡慕阿劭的父母对他那么好,整个顾家说送就送,哪像他,还要自己各种谋划。也因此,顾嵘劭的拒绝在他看来很有些不可思议。
“我才不想这么快就让自己忙起来呢。”顾嵘劭眨了眨眼睛,“至少也要等二十二岁以后吧,毕竟有一辈子的时间忙碌,少年时的清闲生活很重要啊!而且……”
他咬了咬嘴里的玫瑰茎,因为他的动作而流出来的苦涩汁水让顾嵘劭猛地皱起了眉,他有些恼怒地把玫瑰扔到一边,坐了起来:“我还想多玩些时候呢,等到成了顾家家主,可就没办法像现在这么自由了。”
“自由的跟人干架?”郁凌抽了抽嘴角,对于顾嵘劭的想法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那也是自由之一嘛。”顾嵘劭耸了耸肩,“我可不像你,我对权利这种东西没有那么大的执念,甚至我想过,如果我有个哥哥或者弟弟的话,我可能会更喜欢做一个只领分红的清闲人。”
他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桀骜的眉眼难得显出温和的神色,倒和几年后的他有了几分相像。
想起几年后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的顾嵘劭,还有那些因为他的微笑而以为他脾气好被史前凶兽狠狠修理一顿的笨蛋们,郁凌就有点儿想笑。
不过现在他在梦里,他没办法让梦中的自己笑起来,他甚至没办法改变梦中的自己接下来说的话。
“啊啊,阿劭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十七岁的郁凌也坐起身,声音里透出几分讥诮来,“真是……”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就算是十七岁的郁凌,也已经过了会幼稚的因为一时冲动口不择言而伤害他人的年龄了,何况对方是阿劭。
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顾嵘劭。
“……对不起。”郁凌叹了一口气,“我最近……”
“压力比较大?”顾嵘劭倒是没有生气,在某些时候他还是相当宽容的,也的确拥有不错的脾气,“我能理解的。”
“最近……”郁凌闭上眼睛,“那群人跟疯了一样……”
他已经遭遇了两场人为车祸了,有些时候郁凌真的担心自己会就这么死了——被他血缘关系上的亲人杀死了。
更可悲的是,他甚至不能肯定地说,自己的父母没有参与其中。
“不要去理会那些家伙。”顾嵘劭拍了拍郁凌的肩,“作为胜利者登上顶峰吧,然后把那些家伙都发配到边疆去。”
“边疆?”郁凌被顾嵘劭逗笑了,转过头看他,“你说的是真正意义上的边疆还是比喻意义上的边疆?”
“先打残了,然后一艘船送到国外去。”顾嵘劭毫不在意地说,“找那些越落后越荒僻的地方越好,就让他们在那里过一辈子吧!”
“也行。”郁凌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不过打残就不用了吧,到底亲戚一场。”
“跟那群要人命的家伙比起来,你真的够仁慈的了。”顾嵘劭打了个哈欠,伸手擦去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泪水,“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把他们的手切下来、然后把腿打断,让他们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顾嵘劭的眉目又变得锋利起来,甚至染上了几分暴虐气息。他,毫无疑问,对郁凌前几天遭遇的两场车祸也是知道的。
“阿劭说得真是可怕。”郁凌“扑哧”一声笑了,“不过阿劭也只是说说的吧,毕竟阿劭不会真的碰到这种情况啊。”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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