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在楼远面前,春荞说话并未什么忌讳,也没有什么隐瞒,“王后早在两年前就被王上罢黜了,如今执掌后宫的,是纯贵妃。”
“哦?”楼远微微挑眉,“原来如此,想来王上是听多了帷帟之言,才生了想要换储君的心思,这啊,换做是我这么夜夜听枕边风,也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春荞十分无奈,“爷,现在可不是您说风凉话的时候,大人如今可是在为王上换储君一事忧心劳碌着,而王上将这一次五十诞辰的各样准备事宜交给了白拂公子,白拂公子如今也是头疼忙碌得紧。”
“啧啧啧,春荞啊,我怎么从你这话里……听出了心疼的味道啊?”楼远似是胡乱地抓了一个重点,笑吟吟的,似乎完全不为北霜国朝堂现今的情况忧心,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笑看着春荞。
一向正经的春荞一听得楼远这么一句好似玩笑般的话,登时惊得双颊绯红,有些急忙地解释道:“爷您定是听出错了,属下,属下怎么会心疼白拂公子。”
“哎呀呀。”楼远微微坐直腰,将手肘撑在了椅把上,以掌心撑着下巴,稍稍歪了头盯着春荞,眸中笑意浓浓,“我可没说春荞心疼的是谁啊,春荞怎的就觉得我说的是春荞心疼的是白拂那个老家伙,而不是心疼大人?”
春荞惊住,这会儿连耳根都红了,一时间竟是怔愣得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
只见楼远摇着摇椅,一副“瞧我发现了什么?”的笑眯眯模样,“嗯……好像爷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嗯?”
“不,不是的,爷,不是爷想的那样子。”春荞急急忙忙解释,生怕楼远还会说出什么让她更加面红耳赤的话来,可因为她太过紧张急忙,一向很少出现慌乱情况的她现下竟是将话说得磕磕巴巴的,“属下……”
“别解释啊,你越是解释就越是心虚,不过现在就算你不解释,你那面红耳赤的模样好像也帮你回答了什么似的。”楼远摆摆手,打断了春荞要解释的话,根本就不管春荞紧张的模样,他重新躺会椅子上,一下一下地摇晃着椅子,眼前却还是盯着春荞,嘴角还是挂着“我有发现”的笑,接着道,“你对白拂那老家伙有意,别以为爷是瞎子,看不出来。”
“……!?”春荞不可置信地看着楼远,眼眶抖了抖之后竟是朝楼远忽地跪下了身,便是连双唇都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什么,此刻却又不知说什么才是好,“爷,属下,属下……”
“跪什么跪,难道爷说得不对?”楼远只是看着春荞,并未立刻让她站起身,慢悠悠道,“爷的眼睛还是很好的,爷啊,不光看出来春荞属意白拂那个老家伙,而且还是十年前就看出来了。”
春荞眸中的神色更显震惊,这会儿她震惊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正颤着的心此刻只有一个疑问。
她,她已经将自己这样不当有的心思藏得很好很好了,却为何还是被发现了……!?难道是她藏得还不够好吗?
这,这该如何才是好!?她不过是一介下人,竟对主子生出这样万万不当有的无耻心思,可,可她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思绪。
她能做的,只有将这样的思绪藏在心底,深深地藏着,谁也不告知,便是连与她最最亲近的秋桐,她都没有告知。
因为她知道,她这样的心思是永远不能让人知道的,若是被人知晓了的话,她或许就连白拂公子的面都不能再见到了。
她也以为,她随爷离开了十年就会忘了白拂公子,毕竟她当时的年纪根本就不知晓何为情爱,可如今十年过去了,这十年里,每一次见到白拂公子,她都觉得她的心跳会莫名的加速,很多时候,她甚至连直视白拂公子的脸膛都没有勇气,她觉得她自己好像没有救了。
她没有忘掉她,相反,她对他,竟是愈渐思念。
如今能回到北霜国来,回到云城相府来,她为爷高兴,同时,她自己的心里也在偷偷为自己高兴,因为……她又能离白拂公子近些了,就算只是能远远地看着他,她也觉得知足。
而她,也只是能远远看着而已,就算她近在他身旁伺候着他,白拂公子之于她而言,依旧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永远都是。
她早在好几年前就做好了将她对白拂公子这份不为人知的情意永远埋藏在心底的打算,也从没有人察觉到她这样绝不当有的心思,也正因为人人都认为绝不当有,是以不会有人察觉。
这是第一次,有人将她在心底埋藏了整整十年的心思给剖了出来,毫无预兆的,如何能让她不震惊?
并且这个人,还是她从小伺候到大的主子。
“爷,属下……”春荞的面色绯红过后渐渐转为苍白,她想说什么解释什么,却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无力,不管说什么都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因为,爷说的,本就是事实,她的心属意于白拂公子,早在十年之前,又或者根本不止是在十年前,而是在……她初次见到白拂公子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正被她好赌的父亲卖到妓院里去,是路过的白拂公子买下了她,她亲眼看着她的父亲手捧着卖她得到的银子高兴地走了,她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哭父亲卖了她,还是笑有好人救了她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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