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庆幸能够得到教授的指导,虽然时间很短暂,但是教授对科学的执着热爱、对大家的和蔼亲切却让我们终生难忘......」
结束了在这所大学担任客座教授的最后一次讲座,在简单而隆重的欢送会上,学生发自内心的诚挚致辞让原政这种道德观念淡薄的人也不禁有些汗颜,当初是因为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接受了这份工作,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从大学出来,他婉言谢绝了学校送他去机场的专车,只说还要去看望一个朋友。沿着熟悉的、又因为好久没来而变得有些陌生的街道慢慢行走,一直来到那间没有任何变化的破旧公章门前,掏出好久没有使用过的钥匙,轻轻插进门锁里。
为什么我要来主动见他?应该是他来恳求我原谅才对。
原政对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感到十分困惑和头疼。即使过去了这么久,还是无法忘记那个常常哭泣发抖的可怜虫吗?只是想再次抱紧那个瘦弱苍白的身体,看他在自己怀里颤抖,用无声的哭泣表示后悔吗?如果他哀求我留下,我要答应吗?
他还想再矜持一下,但是饥渴已久的yù_wàng,在想到即将拥抱那个瘦弱的人的瞬间就迅速击垮了一切。
插进门锁的钥匙再不犹豫的开始转动--卡住了。
再试一次,仍然无法转动。原政低头一看才发现,门锁换了。
按了好长时间门铃也没人出来开门,他突然感到有些焦虑不安,以前这个时间容嘉毓总是在家,除了在学校,他总是像受惊的蜗牛一样躲藏在这间公寓里,从不外出。
「早就没人住了!」
等了好久,原政只好去旁边的住户打听,房门开了一道缝,里面探出一张极不耐烦的脸:「我怎么知道上哪儿去了?房东一家都出国了。你想租房还是找别处吧!」
说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愣在门外的原政。
他从来没有想过,容嘉毓会不在了,他会离开这间公寓,离开他蜷缩的壳。在他的印象中,容嘉毓甚至是个连搬家的能力都没有的人,他怎么离开的呢?
然而的的确确,就像一阵轻风,容嘉毓从这间公寓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容嘉毓?」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已经想不起这个名字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哦,容老师啊,他已经辞职了,什么时候?我想想,大概是......」
从容嘉毓工作的高中得到的唯一资讯只是他已经辞职,时间恰好是原政最后见到他的那个月。
原政心烦意乱地挂断电话。容嘉毓的突然消失,或者说突然知道容嘉毓的消失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失去的滋味。
知道他还在那里,知道他还在那间公寓里,即使不来见他也仿佛他还在身边,在自己手心掌握中。然而现在他却不见了,像一阵轻风飘飘的风一样散去了,无处可寻。这种现实让原政无法接受,他恨不能把这座城市翻个底朝天找到容嘉毓。可问题是,那个单纯得没生存能力的人,那个可以被任何人欺负的人,他是不是还在这座城市呢?是不是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呢?他会去了哪里?他又能去哪里?
站在这座城市的街头,已经空无一人的公寓前,潮水般的失落和空虚涌上原政心头,还有......恐慌。
「......嘉毓很久没跟我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本来以为从林教授那里肯定能够知道容嘉毓的下落,然而,原政却听到这样让他大为失望的回答。
「不过,我想他应该可以照顾自己,你不用为他担心......」
教授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他立刻产生了怀疑,那语气平静的很不寻常,暗含之意分明是知道容嘉毓的下落。可是原政再问的时候,教授却只是坚持说自己也不知道容嘉毓现在在哪里,并且把话题转移到原政即将出国研究的课题上。
原政只能草草结束了通话,他无法继续追问,教授已经对他突然打电话询问容嘉毓的消息有些奇怪了。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教授知道容嘉毓在哪里。
为什么要对我隐瞒?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容嘉毓说了些什么?把我们的关系说出来了吗?那个头脑单纯的家伙也许真会这么做的。
然而,原政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在电话中听不出教授对自己有任何不满的情绪。那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白痴出了什么事?受伤了?还是
他正胡乱揣测,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师母,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原政,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想问嘉毓的事......你真想见他吗?」
第六章
地上已经乱七八糟丢了许多燃尽的烟蒂,然而跟其他随处可见的垃圾果皮一样,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或者出来管理。在这个脏乱嘈杂的古住宅楼前站了好久,原政几乎无法再忍耐下去。
然而就在此时,那个曾以为也许永远消失了的男人,终于缓缓出现在视线中。
容嘉毓还是像从前一样瘦弱,脸色却明显红润起来,甚至那羞涩的笑容还带着几分少见的顽皮。但是原政知道,这种变化绝不是因为他
一个女人正十分亲密的握着他的手,跟他肩并肩慢慢散步、说话。
那是个年纪明显比容嘉毓大很多的女人,身材矮小,姿色十分平庸。但是这样两个极不相称的人却手牵着手,虽然表情都因为羞涩而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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