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斐无奈地叹了口气,“下月初三,是五年一度的秋猎。你去吗?”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恪算计得太好还是什么原因,他老觉得秋猎还是不去的好。
“有行动?”踏歌心里涌动着一股恶寒,眉心跳了跳。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能。”陈斐答得模棱两可,总不能说是秦恪等着沐怀远杀吧。“你可能不会去,沐怀远不会让你置身险地吧。”
踏歌不可置否,落子掷地有声。“若有行动,沐怀远可能会带上我。他,不是个儿女情长的人。”
她有预感,沐怀远会用她来做钓饵……只是,沐怀远要对付谁?
陈斐?不会,陈斐伪装得很好。书生意气,淡泊名利……
秦恪?不会,秦恪伪装得更好。玩世不恭,八面玲珑……
还是说,因为想用她钓出息沈的余党。在息沈余党对她出手的时候,沐怀远再将他们一网打尽?
外人眼里,沐怀远最在乎的就是她。她早就是一个靶子,或许也是沐怀远一直把她留在身边的原因。
她没有身份背景,消失了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看她的落子杀气腾腾,几招就将自己的白子包围绞杀。陈斐怔愣地看着她,一时没有反映过来。
知道她厉害,却从未看到过她眼睛里的杀意……
此时此刻,她却像是游走在地狱的修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大凛五年一度的秋猎,在远离京畿的香雪山。那里水草肥美,风景秀丽,而且珍禽异兽无数。
沐怀远心里一直有一张名单,上面的人都是他在位期间立志要除去的。然而,秦恪远在这份名单之外。
他却一点都不能容忍秦恪的存在……
玩世不恭的秦恪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却可以靠踏歌那么近。近得让他疯狂地妒忌,想要把秦恪生吞活剥!
“皇上,香雪山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单骏递上一份密折,“河中八百里加急文件,请皇上御览。”
沐怀远一目十行,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巴掌把密折拍在了御案上。“该死的沈禹,死了居然还拉着河中大军反叛!”
单骏往后退到安全的距离,“河中大军本就是沈氏的子弟兵,皇上灭了沈氏一族,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当然会反抗。”
“利益?”沐怀远并不觉得这群虎狼之师是为了利益,可能他们还是为了沈氏埋在地下的百年财富。“离河中最近的是朕的通州大营,有司徒锋领兵,压制住他们再说。”
通州大营的精锐骑兵对上河中的虎狼之师,胜负未料。
皇帝专用的马车上,只有踏歌一个独处,她垂眸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双手……这是一段山路,驾马车的人技艺再好,也颠簸得厉害。
从马蹄声的回音来猜测,两面是山。
他们现在都在山谷中……
若有埋伏,必定是最成功的一次袭击……
踏歌从出京开始,就心神不宁。直觉告诉她,要出事……
战马的嘶鸣声响彻山谷,马车停了下来。踏歌膝盖上的双手捧过旁边的一个棋篓子,里面装满了白色的琉璃棋子。
她看不到马车外发生的事情,只能凭借声音猜测。
外面的血时而溅在马车车身上,刀剑相拼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她屏气凝神,一支羽箭直击她的面门,透过马车的车帘向她逼近。
踏歌悠然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气力万钧的羽箭……
如此有杀气的箭,说明有人想要她死。而这个人,很有可能是沐怀远。行军的路线是他一手制定,他演这场刺杀的戏为的什么?
沈氏的残余势力?还是……
踏歌想到秦恪可能暴露了实力,心头猛地一颤。就在她打算出马车寻找秦恪的踪影时,外面的刺客已经将马车刺得粉身碎骨。
踏歌旋转身下的轮椅,落在偏远处。手里的一把白子已经洒了出去,每一颗都准确无误地嵌入黑衣刺客的脑门……
被大军保护的沐怀远错愕地看着踏歌……以往他不过是怀疑,当看到踏歌的确身怀绝技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被不安的感觉重重包围着。
混乱中,踏歌还是一眼看到了被禁军护在身边的秦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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