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对他讲,甚至连招呼,也不跟他提前打一声。
他一直说你是我的,但他始终从没要过。
夏昭时,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在我还努力争取,拼命想活……为了你,拼命想活的时候,要别人呢。
“……”林烟闭闭眼睛,“是谁?”他用沙哑的声音,艰难问出这两个字;然后耐心而默默地等待着,一个活该被千刀万剐,天打雷劈的名字。
凌望思索许久,语气不太确信:“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一个混血儿吧,至于名字叫什么,我忘记了。”
林烟微弱地动了动眼皮。混血儿?……呵,好,他知道了。
原来是cecil,那个汤姆苏附身的半洋鬼子。林烟淡淡一笑,这世上贱人何其多,他林烟真是三世有幸,短短一生,都让他遇到了各中极品。
“欢迎会是什么时候?”
听见林烟这样问,凌望难得不自然地变了变脸,犹豫几番,轻声回答:“就过几天……二十二号,晚上八点。”
那一天,林烟满二十九岁。
林烟的生日是六月二十二号的凌晨零点,但也可以说是六月二十一号的深夜二十四点。很难区分他的星座究竟是双子还是巨蟹,但偶尔想想林烟会觉得特别讽刺:他的人生就跟这两个星座的属性一样,表面过得“风”生“水”起,但也跟“风”和“水”一样,永远流离失所,飘无定居。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仰头迎着艳阳,林烟微微半眯眼睛,如此心想。至少在他林烟这里,想抢他林烟看上的男人,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容易的事情。
☆、往夏如烟(四十四)
二十二号晚上八点,林烟准时将车停在了霓虹闪烁人声鼎沸的【宠儿】外,却没有很快下车,一路气势汹汹气急败坏地冲进去“抓奸”,而是弯腰趴在方向盘上,侧过脑袋,神情呆愣,目光痴绝,直直望向窗外那片灯火璀璨,无上辉煌的繁华世界。
那本是他的世界。但现在,改朝换代,江山易主。
此刻那里的人们,恭维的,迷恋的,讨好的,奉承的……不再,是他林烟。
曾经停在【宠儿】门前千千万万遍,却没有哪一次能比这一次,更让林烟愁肠百结感慨万千,仿佛是做了一场春秋大梦,醒来只觉世事惘然,衾寒枕冷。
就这么恍恍惚惚思绪飘摇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林烟慢慢坐起身子,深吸一口气,开门下车,抬脚迈步,动作行云流水不畏不缩,朝着【宠儿】的大门,一如往昔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神情傲慢冰冷,俨然生而高贵,笔直走了进去。
既然他是来抢男人和教训贱人的,那么,就该有抢男人,和教训贱人的样子。
这时【宠儿】里,灯红酒绿,觥筹交映,cecil在人群里笑靥如花,装得温文甜雅。唯一的不爽是夏昭时,不让自己挽着他。
夏昭时有洁癖这件事情,道上圈里的人或多或少,基本上,都有所耳闻。事实上即便事到如今乃至此刻,cecil自己也仍然没想明白,为什么夏昭时会突然看上自己,力捧自己,尤其是力排众议一意孤行,把自己高捧到取代林烟排名第一的巅峰位置……cecil实在纳闷,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心中庆幸,暗自窃喜,
说不定夏昭时就是真的玩儿腻味了林烟,终于厌倦了那种精致绝美的东方调调,转而喜欢上了像自己这样中西合璧的混血类型呢!
呵,说到底,他还是太天真,也太不了解,夏昭时的审美了。刻进骨子里的审美基因代代相传一脉相承,否则怎么解释,夏家偌大一个家族,在美国呆了整整数十年的漫长光阴,却始终没有一个人,选择的伴侣,是明明也许可以对他们的事业,更为有利的西方人呢。
cecil一边和不断围拢靠近前来的客人们打招呼──他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尤其当一想到这样的无上殊荣和绝顶风光,曾经只有林烟才能享受,也才有资格享受,这一点的时候,他的全身就更加无法遏止地颤栗激动;同时也一边朝着夏昭时的方向踮起脚尖远远张望,眼中望眼欲穿,饥渴难耐的神色不言而喻,呼之欲出。毕竟,这才是他今晚,最想要勾引的男人。
气氛一直都很好,原本。直到cecil全身一僵瞳孔骤缩,蓦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夏昭时的身边,竟然出现了那个人。
林烟。
此刻林烟正懒懒站在夏昭时面前(那是夏昭时从未允许过cecil能呆在他身边的近距),头微微上仰,唇梢笑容流泻,眼底波光婉转,姣好粉嫩的薄唇一张一合,诱人动着,正对夏昭时说着什么。而夏昭时虽然冷峻如常面无表情,却始终没有推开,抑或是叫人来,赶走林烟。
短暂的愣怔过后,待cecil终于姗姗来迟地反应过来,店里身边的许多客人,也都渐渐发现了林烟的存在。
这真是一场突如其来毫无预兆,却又令人万分期待,倍感兴奋的大战。旧爱和新欢,美人与美人,前第一和新第一……无论哪一种身份,一旦爆发,都是彗星撞地球,火花迸飞,惊天动地。
窃窃私语的声音慢慢此起彼伏,连绵成波。cecil听着听着脸色很快就变绿了,难看至极,气得不轻。见过林烟的熟客们彼此交头接耳交换的意见大多是:“哎,其实刚刚单看cecil的时候,觉得他也还行,勉强不错,但现在林烟一来,这一比……啧啧,高低立见美丑即分啊有没有!果然最美的还是林烟。其实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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