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个没人的地方,要不就西郊山里那院子?过去守著咱娘。你放心,你走了,我一定跟著你……”他还没说完,就被温庭玉柔软的手给捂住了嘴说:“顺哥,你去见过二爷了?还是二爷过来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跟你说,不吉利的话,说出来就成真了。”他咬了下唇又说:“再说,不是还有九年呢吗?九年,多长的日子,不定出什么事儿呢。况且,二爷给我的诊断,哪次都是说的重吓唬著我,指不定我好好将养著,过两年就能活过五十,再过两年就能过人瑞呢。”
李顺看著温庭玉的眼睛,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把把温庭玉抱到膝上坐著说:“你要真有好好将养这心,那从今儿开始,我就不准你出这个院门,也不准你打听外面的事儿。刚我请二爷过来,他什么都跟我说了,心气不固就是因为你成天操心。庭玉,你知道吗?只要说到你的病,你次次都是在我面前强笑,现在这表情,比哭还让人难受。”
温庭玉挪上自己的脸,这才发现硬梆梆的,嘴角绷得直生疼,他捂著脸转过头说:“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偏要看我这副装模作样的样子,还跟著我一起笑?”
李顺拉过温庭玉的手说:“我告诉了你,恐怕你会更伤心。”他摸了摸温庭玉的头发,把他的按到自己的肩膀上说:“庭玉,我刚才问过二爷。你现在只要不累心,如今还有一线生机。可要是过了三十再调养,那就没希望了。”他扶起温庭玉的身子说:“你别去管那戏班子了,也别管我的事情,更别管外面的事情,静静的养身子。回头这边的事情都了结了,咱们出北京,给你找个好地方颐养天年。”
温庭玉咬了咬嘴唇,出神的看了一阵李顺说:“颐养天年……这世道,哪能颐养天年呢?顺哥,那事儿败露的时候我就想过了,等袁大人回来,他一坐稳,恐怕就是咱们的尽头了。到时候咱们该怎么办?”
李顺看著温庭玉,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说:“你就是操心……”他从桌上的匣子里拿出了几张纸说:“还记得上次说大师兄在香港开牙行的事情吗?已经开张了,我投了五万两,占了大头。你把这股票收好了,好歹是条后路。”
温庭玉接过股票,盯著上面的浮水印花纹,叹了口气说:“股东就你和大师兄吗?但愿这真是条后路。”说著又靠在李顺怀里又说:“对了,顺哥,这院子里的人,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他还没说完,就听李顺打断他的话说:“庭玉,不许胡说,大师兄绝不会害我。至于家里这些人,我也有些底。”
温庭玉先被李顺这么一打岔,心里就不大高兴,又听著李顺把家里那些人的底细一一戳出来。他轻轻咬著嘴唇,不甘心的说:“你知道也不告诉我,我这寿折的可真冤。”
李顺听温庭玉抱怨,只叹了口气说:“你哪冤,最精明的就是你了。我这点底儿都是四儿给的。他出北京以后来找过我一次,说是严吉也不大可靠,只把家里的事情都一一跟我说了。庭玉,家里的事情,果然都是你在操心著。你啊……怎么总是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温庭玉闭上眼睛,靠在李顺怀里说:“你成天忙那些外面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哪有闲功夫管家里的事儿。我好歹是……”他说著脸又微微红了起来,“是嫁了你的,你说家里我做主,我怎么也得有个做主的样是不是?家里其他那些人都好办,只那个严吉,我总觉得他不大可靠,可最近他行事规规矩矩,我也说不上哪不可靠来。”
李顺听得心都揪起来,皱著眉头说:“严吉这人向来贪心,怎么可能规规炬炬的?你小心著点他,可惜我用的到他的地方太多,也不能说赶就赶。”他看著温庭玉,见他脸颊微微发红,只当是累的,心疼的说:“你也不考虑考虑自己身子。咱们成亲那天,我在咱娘面前发过誓的,但求同年同月同日……”
他还没说出那个死字,便被温庭玉捂上嘴说:“我说过那么多次了,不吉利的话,说出来就成真了,你就是不听。我应承你,以后老实在家将养,这九年里,我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操心,只当自己是只猪,吃了睡来睡了吃,你就跟我这只猪过罢了。”
李顺听得只笑,捏了捏温庭玉发尖的下巴说:“你看你,我每次抱你都觉得你轻了,要真能胖起来,我还巴不得呢。”他说著又低声说:“我这次还给你找了个新小厮,那孩子是大师兄收养的人,可靠机灵得紧。到时候人牙子会带几个人上门给你挑,你记得,那孩子的左眼眼白里有一颗痔,你回头再顺便帮我看看,严吉到底牢靠不牢靠。”他说完顿了一下,才叹了口气说:“才说过不让你操心,我这又是在干嘛?要是四儿在就好了,想不到这镇统府里,居然连个能掏心的都没有。”
温庭玉靠在李顺怀里说:“这忠心的也不是没有,后院里我还能挑出几个来,至于前院,四儿管不到,我也探不出来。”
李顺点了点头说:“前院我心里有数,算了,那是你的小厮,总得你自己去挑才好。你到时候就听我的话去做,替我暗中观察下严吉,其他的也别去想太多,以后有什么事情叫那孩子去做就得,你专心静养是真。”说著抱起温庭玉,让他上炕躺著,自己又转了出去。
温庭玉见李顺拿了公文和书进来,起身替他把桌子收拾了,摆好笔墨,再把油灯点上。见李顺坐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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