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沧云对叶桓的表现很是满意,毕竟, 他们兄妹越是不合, 就越合他的心意。
现下找不找得到玉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临安那边如何了?
飞鸽是海枭训练出的最好鸽子,比一般信鸽要更快一些, 仔细算算,三日之内, 临安那边也该收到他的信了。
“沈”字大旗飘扬在临安城头, 不时有兵马从临安城门驰出。
经过了那场几乎亡国的浩劫, 这三年来,临安城的百姓都活得很惶恐。
叛军首领沈远不是真正的沈远,其实沈远早已在那场浩劫死了。这个叫沈远的首领,是当年禁卫营的副都尉,沈之淮。他因蛊换了面, 不得不以沈远的身份活在这个世上,渐渐的,他也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模样。
三州在手,只要拿下霜州,他就是大云的新皇,或许……楚山公主也将成为他的掌中物。
楚山……是的,楚山,他这三年来既想要她死,又想让她活着。
沈之淮着甲坐在大殿的龙椅之上,看着这里熟悉的一切——他不再是谁的臣子,在这里,他是被人仰望的那一个人。
龙椅之下,肃然而立十余名将军,正是他这几年提拔起来的亲信。
“报——”
一名卫士快步跑了进来,跪倒在龙椅前,恭敬地将信囊呈上,“海枭来报!”
沈之淮伸手接过信囊,打开读完之后,不禁冷嗤一声,将信囊中的纸卷随意扔在了一边,“这小子竟要本帅把临安城故意让给晏家军,你们说,本帅让么?”
十余名将军齐声大笑后,便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晏家军此次倾巢而出,若能一击击破,那霜州便再无可用之兵。”
“不错。”
“所以,元帅不妨将计就计,先将晏家军放入临安,来一招瓮中捉鳖!”
“末将以为,此事当谨慎。海枭之言,不可尽信。”
沈之淮听了几句诸将的议论,他忽地站了起来,走到了大殿左侧悬着的战局图前,指着殷墟海道:“你们若是海枭,最想要的是什么?”
将军们静了下来,却没有谁再说一句。
沈之淮淡淡道:“海枭一直漂泊海上,这几年劫掠的财富数不胜数,可他们有地方用这些财富么?”
“元帅的意思是?”
沈之淮y-in沉地一笑,“他们以为自己是海中鲸鱼,想要鲸吞整个东陆,要的就是我们与楚山他们先杀个你死我活,好让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那元帅当初为何还许诺给他们一半东陆之富?”
沈之淮回过头来,笑道:“这三年,你竟一点长进都没有,唉……”他突然拍了拍那小将军的肩头,蓦地长剑出鞘,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本帅从不留无脑之人,你们今日给我好好记住!”
似是惯看了他这样的行事,剩下的那几名将军齐声对着沈之淮拱手一拜,并没有谁表现出一点惊恐来。
沈之淮回剑入鞘,沉声道:“海枭想做渔翁,那本帅就让他们做。”说完,他回头指向了柳州与楚州的沿海一线,“将大云放进临安后,海枭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本帅养了三年的海军,也该拉出来溜溜了。”
诸将瞬间懂了沈之淮的意思,不禁赞道:“元帅高明!”
“留只豺狗在身侧,实在是危险。”沈之淮凉凉说完,眯眼远眺大殿之外,喃喃道,“这几日,就不要再派刺客去行刺楚山公主了。”
“诺。”
沈之淮低头瞥了一眼地上的死尸,道:“内侍,洗干净这里!”
“诺。”
候在殿外的两名小内侍弓着腰跑了进来,一人吃力地拖着那具死尸退了出去,另一人连忙用衣袖将地上的血渍擦了个干净,这才敢退出大殿。
沈之淮满意地看着两人战战兢兢的样子,挥手对着诸位将军道:“都退下吧。”
“诺!”
沈之淮静静看着战局图,自言自语道:“扬言强攻桃州,收复临安,呵,楚山,你是轻信了海枭呢,还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心,蓦地一凉。
沈之淮脸色铁青,只听他咬牙道:“楚山,你最好好好活着,看着我怎么把你心爱的江山收入囊中,你也好好等着,等着我把你真真正正地变成我身下的女人!”
“元帅……”
一名从后宫行来的宫娥迟疑地在大殿之外唤了一声,又害怕地垂下了头。
沈之淮知道,定是那个麻烦的女人又在闹了。
“带路,我去瞧瞧。”
“诺。”
为何还要留着她?
沈之淮问过自己无数次,大云景柔公主这样一个疯女人,本就是个无足轻重的玩物,留着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之淮不懂,也不想懂。
“缨儿,你听母妃的话,下来,好不好,好不好?”说话的女子已是满头花发,近四十岁的年纪,此时看去竟已好似一个六十老妇,正是大云的贵妃娘娘沈萦梦。
此时,她的爱女,大云景柔公主正爬在宫墙上,披头散发,痴痴地望着当初禁卫营所在的方向,自言自语道:“之淮,你为何还不来救我呢?你是忘了我,还是已经不在了?”
沈之淮只觉她的话甚是戳心,他就是沈之淮,是景柔心心念念的沈之淮,可在景柔此刻看来,他只是个qín_shòu,连堂妹都不放过的qín_shòu沈远!
这三年来,每当沈之淮想念楚山了,他便会借醉把景柔当做是楚山,恣意征伐。
毕竟,只有在景柔的眉眼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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