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愿错过对方眼里的温柔。
主人微笑,轻轻的道:“叫主人。”
他张开嘴,长久没有发音的喉咙,吐出两个干涩而不成调的音节:“主……人……”
抚摸他的手颤了一颤,仿佛琴弦被无端拨动,然而声音依然稳定:“叫主人。”
“主……人。”
“叫主人。”
“主人。”
这单调的对话持续了很久,他说话的功能终于慢慢恢复,可以流利的叫出主人。然而长久没有正常进食,又刚刚经历过激烈的情事,他渐觉体力不支,只是不敢停下来。主人却已经察觉到了,从裤兜里掏出一袋还带着体温的牛奶,倒在墙角的一个狗食碗里,拍拍他的头,道:“去吧!”
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能用舌头品尝到食物的味道,但这既不让他更高兴,也不能让他更难过。心象是破了一个大洞,不管扔什么东西进去,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一袋牛奶不足以补充他的体能,半饥半饱的状态却让他清醒了少许,抬起头,主人正看着他,明明在微笑,眼神却像是在哭泣。为什么?
这问题在他脑海里一闪即逝。太复杂了,他不想去思考。只要不思考,就不会再痛苦。
一根带锁的铁链系上了他的项圈,主人给他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去洗个澡吧。把这个锁在水管上,钥匙么,你知道放在什么地方的。”说罢,脸上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容。
他的确是知道的。主人的笑容也许别有深意,他却懒得理会,麻木地将铁链系上进水管,钥匙塞进后穴里,但水流自花洒喷溅下来的时候,还是让他微微一愣。
居然是热水!
他不是奴隶么?怎么会给他用热水呢?
这突如其来的疑问让他心中微微刺痛。
他只是个奴隶?
只是个奴隶……
他翻覆咀嚼着这句话,这不过是个事实,可为什么他会感觉酸涩莫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碎裂消逝,永远不会回来。
干涩的眼里渐渐有些胀痛,但已经无法涌出热泪,他把右手攥成拳塞到嘴里,压抑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似悲鸣又似抽泣的呜咽声。
“啊、啊、啊、啊、啊”那不成调的语音低低地从破碎的唇角逸出,水流从花洒急速喷洒而下,氤氲起一室的雾气。
“你在干什么?还没有洗完么?”随着这一声呵斥,光亮突然大盛,他一惊抬首,主人正站在门口,把浴室的灯光调到最大,死死地盯着自己,目光凶狠而孤傲,象一匹冰天雪地里跋涉已久的孤狼,正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慌慌忙忙地掏出后穴里的钥匙,解开铁链,正准备关水,抬眼处又是一惊。
只见主人缓缓地脱掉了鞋子、袜子,毫不在意地扔在一边,接着是上衣、皮带、裤子……完美得没有丝毫赘肉的身躯出现在他眼前,灯光下赫然已全身赤裸!
一时间他的呼吸都已停止,大脑更是全然空白。主人冷冷一笑,猛然欺前,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后仰,眼里有丝丝血丝迸现:“你是我的奴隶,永远属于我……”
他整个人都被按压在墙上,脚下一滑,两个人都摔倒在地。
主人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反手一掌重重地掴在他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嘴里顿时多了一股腥甜的血腥味。他大痛,本能的挣扎,却被两只强健的手臂牢牢按住,分毫不能动弹。沉重的呼吸摩擦着他的脖颈,是主人在他耳边喃喃低语:“永远属于我……”
双腿被粗暴的分开,火烫的分身未经任何前戏,一插到底,让他有五脏六腑都被顶出的错觉,想呕吐却又吐不出来。背上的鞭伤再度绽裂,缓缓渗出淡红色的血水,随即被水流冲刷殆尽。
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急速流下的热水很烫,但主人的身体更烫,每一次撞击似乎都用尽了全力,像一个濒死的人在进行着人生最后一次演出。
掌掴、抓扯、撕咬……毫无技巧可言的xìng_ài,却比以往任何一次更能点燃情焰。如沸水浇雪,如狂风过境,顿时将他刚恢复的些许清醒驱赶得无影无踪。世界仿佛碎裂成千万片,飞速旋转起来:
他记得他曾被迫摆出各种羞耻的姿势,无数次承受着男人的yù_wàng,从开始的羞愤欲绝到后来的麻木漠然……
他记得他曾被人温柔地抱拥在怀中,被呵护着,被珍爱着。那绝望中的一滴蜜,开启了终极的黑暗之门……
然而他从来不曾、不曾这样与人裸身相对。
赤裸肉身,肢体纠缠,似两只疯狂的兽,在进行着最原始的交媾。
紧紧缠绕的手臂,似要将对方挤压成粉末,融化进彼此的血肉之中。
没有爱,有性也是好的。ròu_tǐ摩擦,活塞运动,多少人这样行尸走肉般的度过一生。
毫无情感可言的交欢,一样能大火烧空。
气喘吁吁。
两具完全赤裸的身体,八爪鱼般的纠缠在一起,沉重的喘息声低低回荡。灼热的水流自头顶的花洒喷洒而下,急急如永不回头的时光。
光明、食物、热水……唯有主人才能带来,这就是主人着力想让他记住的吧。
其实已经没有必要了。
黯淡的人生无需光亮,残存的躯壳不必延续,只要能让他忘记过往,让心麻木,让爱休眠。
身体的圆满填塞了心灵的空虚。情枷恨锁逐一崩裂,蓦然展露出的柔软内心,赤裸无助如刚出生的婴儿。
七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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