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务吧。以前在国内时,他的父皇尽管极宠他母后,却也还是有不计其数的妃子、女官,连带着他也有或亲近或干脆面都没怎么见过的众多兄弟姐妹。
“不要笑我,”小王爷见奥库斯的笑意有轻视的意味,不禁动了怒,“本王若是钟爱一人,才不管天下人的嘴怎么说,我要是皇兄,就弃了这王位,哪怕乱世穷病困苦,也落个逍遥自在嘛!”
“乱说什么!”奥库斯听着又好气又好笑,但他不由对新交的小朋友有些另眼相看起来,这小孩虽还是小孩,心事却也是重,全然不像个富贵闲散的小王爷。
第 19 章
19、
残夏将尽,秋风渐起。
前朝后宫仿佛平静如深湖,自数月前皇后不慎摔倒痛失未足月的皇子后,再无大事。
皇帝如常,百官依旧,上朝退朝;而深宫禁院,九重宫闱,却仍然挡不住流言蜚语的扩散。
据说,皇后因没了皇儿,又受再不能孕育子嗣的打击,神智已然时不时地糊涂,常有癫疯言行,毫无道理责罚身边宫女随侍,甚至连皇帝李玄启都遭她追打过。
传言有声有色,有御医们私下合议,都道皇后这是心病已深,怕是药石罔效,人力无能了。
后宫的皇帝家事带动着前朝暗流涌动,渐渐开始有了窃窃私语,道朱皇后既然已不能担起母仪天下统管六宫之责,皇帝合该收回后印,另立她人。
起初上书的人是礼部的五品官员,奏折没有直接提“废后”这一话题,只道逢大祭祀典礼,皇帝皇后必得同时现身以示天下,还有一年皇帝就登基满五年,按礼应亲到城外拜祭天地,听闻皇后凤体欠安,还望皇帝亲发诏书,以安人心。
这其实有点无事生非的意思,别说祭祀尚有一年多的时间,便是皇后真病入膏肓,只要皇帝不作表态,谁也没资格废后,至于发正式诏书云云,更是可笑。
然而,玄启皇帝愈是对此沉默,宫中的传言就越是离谱。
妃嫔们日常坤宁殿给皇后请安的惯例也取消,没有谁胆大包天擅自跑去探视皇后的现状,偶有出入的皇后寝殿的,只剩下妃嫔排位中仅此于皇后的如妃萧忆如。
也是后位最有力的竞争者,萧家朝中掌权高官不如朱氏,但那本是中原豪门,退居金陵后一直是位列榜首的大户,替天子行漕运,富可敌国,门下遍布,以实力论,这家掌钱,那家握兵,倒是不好比较。
这晚李玄启驾临萧忆茹所居的承乾宫,萧忆茹白日里刚去看望过朱皇后,两人在内殿各自坐定后,萧忆茹主动开口,她脸容惨淡目中晶莹,向上方的皇帝轻轻一叹:“启哥哥,朱姐姐越发瘦了,都要看不出以前的样子。”
玄启闻言淡淡地扫了萧忆茹一眼,道:“茹儿是后悔了?”
萧忆茹不由低了头:“没有……只是,朱姐姐她……并无大错,同为女子,臣妾难免恻然,望陛下恕罪。”
“茹儿,别怕,”玄启笑了起来,他招手让萧忆茹过来,拉住她的手与她相挨坐着,“正因为你们是女子,身不由己,谁能苛责?你启哥哥却无路可退,无处可躲,她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耀辰特意让我见了一眼,那鲜血淋漓的娃儿,已是人形,却狰狞可怖。”
他说着说着,闭起了眼,萧忆茹只觉他的手在她掌中冰冷彻骨。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各怀心事。
萧忆茹侧头靠向李玄启的肩膀,轻声道:“还是龙大哥好,这些龌蹉事,他都不用沾上。”
李玄启长叹口气,振作起精神来,形势至此,不进则死:“再过三日你生母入宫,该准备的你都准备好了?”
萧忆茹直起身,收敛悲容,朝李玄启颔首回答:“是。请陛下安心,萧家上下,只知为陛下尽愚忠,不知其它。”
玄启默默地将她拥入怀中。
夜静更深,月明星稀,人间太平不久。
元鼎三年隆冬,腊月大雪纷飞的深夜,皇帝正在养心殿歇息,小桂子仓皇来报:临安龙阳反,集结大军,进逼金陵!
次日上朝群情哗然,文武百官个个惊魂未定,谁也想不到皇帝一向宠爱有加的龙阳居然会造反,见皇帝一脸铁青僵直在龙座上,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口。
其间最感芒刺在背如坐针毡的便是兵部朱尚书,他惊魂未定,尚未拟好托辞,果听御座上的玄启皇帝声侧侧然:“朱爱卿,临安军权莫不是令郎临安将军所掌么?这临安郡反,朱家能脱干系?”
朱尚书出列,满脸苦相:“万岁明鉴,微臣真不知临安叛像从何而生。半月前,臣尚接到小儿家书,直道临安匪盗剿清,庶民安乐,这……”他说着双膝一跪声有哽咽,“叛乱已起,微臣已与小儿失却了联络,只怕小儿在叛贼中是凶多吉少,微臣举家待万岁忠心天地可表!”
玄启沉默片刻,令朱尚书起身归位,他又道:“贼军据闻有二十万之巨,临安与金陵间几近一马平川,无天险可恃。待到兵临城下,便是生死存亡关头,城破之日便是亡国之时。唯今之计,只有趁贼党抵王都之前,率军迎击——只不知,朝中谁能当这三军统帅?”
这话其实问得有些多余,三军统帅早有人在,朝中大将军朱家长子朱德明是也。皇帝有此一问,摆明是要朱家表态,无论临安将军朱姓次子生死下落如何,朱家以效忠国事为重,管不了那么多了。
大将军朱德明大步踏出,跪在御前,他声如洪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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