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爱折腾的人,别人不去做的事情,萧阑就要去触霉头,他就天天贴着何墨,将所有闹腾的劲都用在了何墨的身上。
的确长久下来,这块腐朽的木头似乎也被何墨给擦亮了些,萧阑自己感觉到何墨对自己的态度是有变亲热些的,于此之后萧阑自然更加将何墨当兄弟看,也会更加留意关心何墨的事情,比如说是身体上总是旧伤添新伤,虽然何墨每次都会敷衍。
在一次何墨缺课两天后,萧阑终于按捺不住去何墨家里找他。
那一天也是何墨的生日,萧阑还特意买了盒蛋糕。
就在那里,萧阑终于见到了何墨的母亲。头发散乱着,脸上满是泪痕,双眼哭肿了充满血丝,当见到何墨的那一刻就发了疯地扯着萧阑的头发拖进了屋子里,她的脸上是愤怒狰狞濒临崩溃的表情,一边骂着萧阑一边毒打着拼了命地毒打他。
[小墨!你怎么能跟着那个男人走!生你养你的人是我啊!一直都是我啊!]
[你也不要妈妈了是不是?你也觉得妈妈疯了是吗?你怎么可以和你爸爸一样都那么残忍!]
[你的爸爸怎么不去死!那个女人怎么不去死!抢走了我一切,现在连你也要走吗!]
最后当萧阑已经被打得急喘着气,头破血流只能蜷缩在地上时,那女人仿佛脱力般地瘫软在了地上。女人哭了起来,眉眼里满是凄惨的悲凉。她小心翼翼地将地上蜷缩的少年抱住,轻轻地像是易碎品般的揽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再萧阑耳边轻声说着。
[宝贝,妈妈最爱你了。]
[别离开妈妈好吗?答应妈妈了哦,不准离开哦。]
萧阑以为噩梦已经结束,没想到那却是开始。
他被何墨的母亲用绳子死死绑住,嘴里用毛巾塞住,完全将身子蜷缩起来关在了木箱里,然后被塞进了衣橱里。他听到了门打开那个女人走出去的声音,然后萧阑再也没能听到那扇门打开的声音。
愤怒,挣扎,痛哭,恐惧,绝望,他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泣不成声,一点点逼近冰冷的死亡。
氧气耗尽,呼吸停顿。
忍受着身体尖锐而又肆意的疼痛,在黑暗中一点点绝望逐,渐冷却的身躯,消耗的氧气,艰难的呼吸,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崩溃地恐惧里绝望。为什么是我?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为什么要这样死去?何墨,救救我……
萧阑死了,在无人问津的黑暗角落里窒息而死。
尸体取出箱子的时候,躯体已经僵硬地维持着蜷缩的姿势,手指都因为死前奋力地挣扎指甲盖里浸满了血,在木箱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血色的痕迹,红眼凸瞪着死不瞑目。
其实如若是当初的何墨在得知萧阑的死讯后,悲哀地哀悼几次,或者流几滴眼泪,萧阑怨恨的执念也许都没有这么深,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怨灵。
当萧阑的父母在何墨的房子里痛哭得近乎崩溃,看着却无法触摸的萧阑的鬼魂猩红着眼疯狂痛哭地叫嚣着,然而何墨的反应平淡至极,只是安静得像是旁观者。
何墨!我是因为你死的!我是替你而死的!
萧阑死后,深之入骨的痛苦和怨恨便一直遗留在了这个屋子里,缠绕在何墨的身边消散不去。曾经所有拥有的理智和情感,都陷入了最深的黑暗里被其淹没吞噬,最终面目全非变成人类最厌恶的怨灵,每日每夜都在诅咒着何墨的死亡。
但是现在被塞进这个鬼魂的萧阑,即使有了这样的记忆也无法将自己真正代入进去。
萧阑心里也感叹着,那实在是太痛苦了,他不想活得那么痛苦,就算现在成了鬼。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萧阑和原来的萧阑还是有一个共识,就是要杀了何墨。但是萧阑死后变成怨灵呆在了何墨三年都没能杀掉何墨,他又能怎么办?
实在有些无力,就算他有十年时间,但也不能就当一个看不见摸不着说不了话的鬼就这么游荡在何墨身边十年吧?他就算下定决心要夺取何墨的生命,可是怎么夺取?
“喂,你都这么大人了,还看什么少儿频道啊?”
虽然知道何墨听不见,但是萧阑还是这么问了。
有点像是,一人一鬼,各自都在唱独角戏的感觉。
萧阑站在了坐在沙发上的何墨身边,百般无聊地看着无声电视上长得怪里怪气的卡通形象跑来跑去的。萧阑觉得何墨根本就不在看一样,只是习惯性地将电视一直挂在一个台上,懒得换台。
萧阑叹了口气,内心有些崩溃地在房屋里跑了几圈,然后又懒洋洋地躺在了地上,侧着脸去看何墨。那少年的面容实在精致得漂亮,如若是在自己咖啡厅里遇到何墨的话,萧阑肯定会主动上去打招呼的,可惜自己现在却存着要杀害何墨的心思。
命定之人?
这是命定的宿敌吧。
等晚上到睡觉时间的时候,何墨开了抽屉吃了几粒安眠药就睡了。然而何墨没有睡在床上,而是睡在了衣橱里。不知道睡在衣橱里是之前就有的习惯,还是在萧阑死后才有的习惯。但已经是高中生的何墨,此时缩手缩脚地再狭小的衣橱里肯定不好受才对。
萧阑觉得自己有些心疼这家伙了,何墨的母亲是个疯子,自己在黑暗中溃烂,却还要拖着唯一的儿子也在肮脏和丑陋的泥沼中一起沉沦腐烂。
何墨从小被自己疯了的母亲虐待不说,现在就算一个人生活也是活得一团乱遭,明明是个人却活得跟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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