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他最后一面,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他顿了顿,“还是看在你父君残留的魂息面上。”
他当年不能阻止玉衡犯错,今朝,他断然不会纵容云渊也走这条道。况且,那连个仙都不是,只是个投机取巧与狐狸为伍的无耻妖类。
而天界不知,陶桃的妖灵牵引的是妖界巫师的罗文咒。如今妖界巫师唯剩下一个,她与妖界‘叛民’为伍。叛民中的头领是一只虎j-i,ng,眉横宇烈,披着一身玄色身衫的战服,一双眸子墨色,高挺的鼻梁透着英姿。
槐彦喊他渠高,与他曾在月下结义,顺带还有个三弟若风。
渠高年纪最大,有个千把岁,是三人里的大哥。往前为先妖王尽过力,受过先妖王的恩惠。他早想反了,三百年来他一直找寻太子的下落,熬冽那个畜生篡位后捣的妖界j-i犬不宁,将先妖王打下的业绩毁的一塌糊涂。
“大哥,巫师说有消息了。”若风掀开洞x,ue的几条挂荆草,欢快道,“太子殿下的妖灵终于有动静了!”
渠高正在和槐彦布局路线,听此,都放下手里的动作赶去巫师那。
巫师不同于书中所写的白须老者,反倒是个灵动的丫头,扎着马尾,晃着一双白脚丫,脚上的铃铛咣当作响,她捧着手中的罗文咒朝他们嫩声道:“太子殿下的妖灵动了好几次啦!说明他还活着,且活的好好的,闪现的妖灵力量非常强大!”
最后一句,她带着惊叫的尖音,开心地与若风击掌。
“不过,先妖王都不是熬冽的对手,太子殿下……”若风担忧。
渠高打断他,愤愤道:“先妖王信任熬冽,才吃了熬冽敬的毒酒,被割了首级捏碎了妖灵。否则熬冽在妖王面前,他算个什么!”他是恼怒的,巴不得现在就将熬冽这小人大卸八块,以解心头只恨!
唯有槐彦耐不住问:“能看到他在哪吗?”
“这倒不行……”丫头沮丧,耷拉下脑袋,“若是n_ain_ai还在就好了,我这样的小巫师,能力还不行。”
渠高同个大哥哥般摸了摸丫头的脑袋:“不打紧,既是妖灵终于动了,说明他已经觉醒了。即是先妖王的儿子,他必然是要回来报这血仇的!”
他想起三百多年前随着先妖王一路战北,后回到婆娑殿大宴时,瞥见的,是躲在妖后身侧那矮矮小小的一抹粉衫身影。
与那双怯怯的,又充满灵性的墨色瞳孔。
妖后是桃花妖族的公主,他的儿子也带着桃花的血脉,小小年纪就生的骨若清风,面貌秀雅,偏有几分人界诗人笔下的妙春韵味。
便是桃花春色拂人意,柳絮逐水终不及。渠高是敬佩先妖王的,也羡叹他的妻儿如此惊鸿。他不经意地惋声,叹自己的孤家寡人,却不想,引来了那孩子的回眸一笑,顿时千树万树桃纷纷,他像极了妖后。
如今,那孩子早已长大,是否又是和先妖王般顶天立地,能够带领他们重回妖界领地。
第25章
待云渊在无间地狱找到陶桃时,他正缩在一个角落里抱膝坐着。他很安静,不吵也不闹,漂亮的脸蛋像画里描绘的那样笔墨分明,也莫名透着几分惊艳。陶桃身上的血衫在蓬莱殿时就换下了,现在披着的是一件荷色长衫。铭荷还来不及给他上药,他就被打入了无间地狱。
身上的伤口自行凝固,结痂后透出糜黏的体香,被他的桃花香遮掩,混在一处说不上的怪异甜香。
陶桃像失了魂,淡漠地坐着。
“陶桃!”云渊跑过去,半跪在在他面前,小心地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喜悦令他指尖颤抖。他怕陶桃担心他的伤势,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衫来。
怀内的人稍微撇了撇身子,有些抵触他的亲近。指尖更是幻化出一只紫蝶,歇在了云渊的肩头。他的眸子闪过片刻杀戮欲`望,紫蝶瞬息化为利刃,刺穿了云渊的琵琶骨。
陶桃咬牙,眸子发红。
三百多年前的婆娑殿,死亡的恐惧蔓延至脚底。父君的头颅死不瞑目,瞪着死士剑上淌的血。苍瑾被迫跪在地上,额面贴地,有人踩着他的后脑勺,耀武扬威地碾着。却也很小心,生怕不小心就给他那生嫩的脑袋碾碎了。
‘哐当’那头颅就滚到了自己面前,贱了几滴血。
“看看你父君,可还威风?”敖冽放肆地笑声刺穿了他的心肺,踩着他的脚松了,他便乖乖抬起头。
父君染血的头颅,母妃衣衫不整的画面。就像毒蛇的爪牙,在他身上一口接一口的刺咬。毒性蔓延,在他身体中织造一场盛大的嗜食。
“小兔崽子,连颗眼泪都没有,我今日就替你父君行道!”
天空闪过惊雷,婆娑殿内寒风飕飕汹涌不止。妖后凄惨地伏在地上,嘶吼着爬。她在喊,不要,不要!凄厉的声色穿过苍瑾单薄的耳膜,像滚烫的鲜血贯满胸膛,膨塞到满心满腹,积食般撑咽。苍瑾小小的臂膀无力地搭在地上,断的彻底。
“啊——”
他方知疼痛,方知呐喊。熬冽先是废了他的一双胳膊,再是一双腿,生剥生抽,毁了他的r_ou_身,最后还要捏碎他的妖灵。
可眼下,陶桃张嘴,什么都喊不出来。只是单纯的张大着嘴,撕心竭力地想喊。他满目惊恐,仿佛不认得云渊一样。紫蝶从他的掌心,指尖,源源不断地冒出来。刀刃不致命,却也穿离血r_ou_。
离我远点,离我远点!
云渊却一次都没有躲,紧紧抱着他,吻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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