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希勇一生中经历了很多激动人心的时刻,战场厮杀、金殿封侯、新婚大喜、嫡子出世……但因为他神经大条,能让他牢牢记住、甚至刻骨铭心的不多。
但永安五年晚春四月初、这么个芳菲凋尽的时刻,却牢牢印在了他的记忆中。不过同样因为神经大条,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这个时刻,而且记得这样牢。
他有点慌,临近中午的阳光前所未有的炽烈,他情急之下扶住了桂玲珑摇摇晃晃的身体——她近来真是很容易晕。
院子里空无一人,明晃晃的阳光照在青石板上被反射过来,有点刺眼,他有点愣,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办。
抱进去?不可能!就这么扶着?多尴尬!该怎么办?不知道!
正当他的魂不知游离在什么地方时,他听到桂玲珑开口说话了,“扶我坐下。”
郑希勇脑袋砰地一声,他怎么就这么笨!没想到把她扶到最近的石凳上坐下。
他慌里慌张、笨手笨脚地扶着桂玲珑坐了,心跳得很快。他不时偷眼瞥桂玲珑,却见她神色间十分忧愁,却并未注意两人微显亲昵的举动。
他大条的神经就开始发挥作用:事急从权,不算逾礼。
桂玲珑自然不把这当回事,她心里转着更神秘、甚至有些见不得人的念头。这念头几乎是电光火石间冒出来的,迅猛不及抵挡。
不不不,事情还没弄清楚,不能这么急着就下结论,还一点证据都没有……
她努力地安慰自己、说服自己,浑然忘了周围的一切。
汗水涔涔渗出,又被微风吹干。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刚才真是太失礼太丢人了。
不过这时候后悔是没有用的,她只得迅速地尽力安定情绪,对郑希勇不好意思道:“刚才多谢了。”
郑希勇也回过神来,忙躬身说不敢,然后担心地问她有没有事,要不要看医生……
桂玲珑摇头摆手,“我自己有数,只是神思恍惚而已。不是什么病症。”
郑希勇也知道她懂些医术的,见她精神渐渐好起来,便不再多说。眼角瞥见观琴来了,便知趣地告辞退下了。
桂玲珑自然让他走了,却不知道郑希勇出去后又恍了半天神,才多亏了大条的神经,恢复正常了。
聪明伶俐的观琴觉察到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不对,正思忖间,突然听桂玲珑问,“我出嫁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嫁妆?”
观琴听了怔愣,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自然是有的,不过都在博乐侯府。东西有不少……”她皱着眉回忆,桂玲珑却摆摆手示意她不必这么漫无边际地说,问道:“我娘……就是穆贵妃。有没有给我什么东西?”
观琴更加不解,摇头道:“嫁妆都是太后娘娘督着礼部办的,穆贵妃去得仓促,怎么会想到这么久之后的事……”
桂玲珑却突然又问,“当初我出嫁时穿的贴身衣服。不就是贵妃绣的?”
观琴迷惑地点头,“我也只知道这一件而已。”心里却也疑惑起来。一个母亲怎么会给孩子绣成年后穿的内衣,这怎么看也是想得太长远了点儿。公主突然问起来,却又是为了什么?
却见桂玲珑以手支颐,缓缓问道:“那衣服你见过,绣工还记得吧?要是让你辨认有东西是不是同一个人绣的,辨不辨得出来?”
观琴点头,“没问题,贵妃的绣工天下无双,一定辨认得出。”
桂玲珑就又沉默了,观琴见她又是皱眉又是叹气,等了好一会才伸手道:“扶我回去吧,这几天事情有些多,我得多歇歇。”
整个下午,桂玲珑都没有出门,除了哄孩子,就是凝眉思索,还偶尔写写画画,观琴无意中看到她拿着博乐侯送的画翻来覆去地看,想着白天她问的话,不禁心有戚戚,突然又想到自幼丧母的蓬莱王,竟也跟着失神了。
晚间的时候,长孙皓又神出鬼没地来了。此时夜已深沉,桂玲珑不准他点灯,在黑暗中如饿虎扑食一般地将他压在地上,差点把观琴吵起来。
“你……你这是怎么了?”他惊讶地问,她从没这样过。
小小的灵巧的手,很快就解了他的腰带,扯开他的外衫中衣,在他身上急迫地抚着。温暖的柔和的唇,如春雨般细密绵绵地落下,让他一下子就热起来,她跨在他的身上,接触紧密而暧昧,淡淡的光中他看见她扬起了身子,紧接着裸露的肌肤上落下了柔滑的衫裙,他就倒抽一口气,情不自禁地帮她。待到她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时,长孙皓已经无法抑制自己的气息了。他颤着手抚摸上去,立刻感到了她的颤栗。
“玲珑……”他压着嗓子喊,看到她的眸子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紧接着见她抬手散了一头青丝,乌压压的细腻发丝落下来,将她裹在其中,显得既神秘又羞涩却还带点狂野。
长孙皓再也抑制不住——这可是两人间全新的体验,难得的是她竟然还愿意!还主动!
一切都美好得不同寻常,长孙皓在横冲直撞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愉悦和满足,这一次,上天对他实在好得过分。
……
熹微的晨光中,长孙皓看着身边熟睡的人发怔,反常则为妖,她昨夜欢娱过后,便迫不及待地沉沉入睡,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是丝毫不愿与他多说话的意思。
想起昨夜自己的胡闹,他耳边又回荡起她急促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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