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仔仔细细的学习做帝王的学问。诗词歌赋他从来不屑一顾,帝王不需要这种娱人的东西,承启将那些诗词背得熟透也不过是因为文宗喜爱。
文宗的偏爱,有多少是因为这些诗词,承启心里很清楚。
眼看着承康、承煦一日日的长大了,这两个弟弟都很聪明,以前一个淘气一个贪玩,心思都不在读书上,如今就连文宗也常夸他俩长进不小。那个位置有多少人眼巴巴的望着?承启心中冷笑,将文宗那些后妃的名字在心里挨个又念了一遍,好在如今母后身子健康,多少能打消了那些人的念头。
伺候承启的宫女、太监都知道自己这个主子年纪虽小,心思却是深不可测。好在这位太子御下一向是恩威并施,如不犯大错轻易倒也不会责罚,但所有服侍的人心里都清楚,这种宽仁很难说究竟是出于太子殿下本心,还是仅仅作为一种博取文宗好感的政治手段。
因此偌大的庆宁宫虽然贵为太子居所,伺候的人也很多,平日里却总是显得冷冷清清有些寂寞。
承启的解释是喜欢安静不好奢华,这解释曾让文宗大为赞许,却也颇为慈爱的教导他应懂得怡养心性,少年人便该有个喜欢热闹的性子,承启认真听了,隔日便抱了一张瑶琴,请了个琴师学起抚琴来。他本来天资聪颖,又是一心刻苦要学,加上有人指点,不多日,一曲水仙操便弹出几分味道来。
文宗爱琴。事实上,只要是和艺术文学有关的,这位建宁皇帝无一不好。这一日文宗信步走到庆宁宫,恰巧遇到承启弹琴,文宗未进殿门便止了步,细细听了一阵,对身旁伺候的太监笑道:“这曲水仙操倒弹得好,最难的那几处,难为这弹琴的处理的如此巧妙。”
及至得知是承启所奏,文宗还有几分不信,于是承启又告罪坐下,焚香净手,将水仙操又重弹了一遍,文宗合着眼睛听他弹完,将承启叫到跟前,笑道:“非是胸中有真情怀者,再弹不出这样的曲调!”
这句话被身旁的太监听了去,又被偷偷摸摸的传入了后宫妃嫔的耳朵里。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后宫出奇的平静,文宗一句话,轻轻巧巧便堵住了时常在皇帝面前暗示承启虚伪的那些人的嘴。
承启手里抚琴,心里却在盘算着这些事。算算后宫平静的也够久了,那些不安分的人绝不肯如此便善罢甘休……细长的手指熟练的抚过琴弦,流畅的乐音从指缝中滑出。他们的下一步是什么?才学、人品、口碑甚至是父皇的偏爱自己都在众兄弟之上,除非……心里一个激灵,抹向徴位的手劲便有些不稳,只听铮的一声,丝弦生生断掉了。
承启呆呆的看着断弦,却听到殿门口传来哈哈的笑声,他忙循声望去,只见文宗正从殿前走了进来。
承启忙迎了上去,口中称父皇便要施礼,被文宗一把拉住。文宗携了他的手笑道:“这曲幽兰可是新学的?方才朕听了好一会,开始却还好,中间部分便有些粗糙,想是皇儿还不够熟罢?”
承启笑道:“正是新学,让父皇听到,儿臣心中实在惭愧。”又道:“可惜丝弦断了,不然儿臣正好向父皇请教。”
文宗摆摆手笑道:“朕俗事太多,哪里弹得了此曲?皇儿若不是太子,以后也必能因琴而名动天下。”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承启心中一个激灵,脸上却笑道:“父皇曾教导儿臣怡养心性,孩儿才学了这一两曲,终是不敢忘了本分的。”
文宗点点头,父子二人又说了一会琴艺,承启又拿出新写的大好,承启便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近来读诗词,偶然翻到前人所作的一首《剑器行》,里面提到舞伎公孙大娘作剑舞,一舞下来有江海凝光的气魄,儿臣心驰神往,可叹眼下宫中舞伎虽多却无人会作,此绝技怕是要不得见了。”
说完便捡着《剑器行》里的句子背了几句,他记性十分好,又故意念得激昂,当背到“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时,文宗也忍不住点头道:“好一个绛唇珠袖两寂寞!”
承启趁机道:“儿臣心想,若是由懂武艺的人教导舞伎,不怕不能重现当日公孙大娘舞剑的盛况。只是……”
文宗正捻须微笑,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忍不住奇道:“只是什么?皇儿但说无妨。”
承启笑道:“剑者,兵器也。儿臣只怕这些舞伎坏了宫里的规矩。”
文宗笑道:“这又是什么大事!皇儿却说中朕一件心事。”他望向承启:“朕时常想,你是个喜静的,连带着你这处的宫人也都不爱走动。庆宁宫虽说不甚大,角落却多,皇儿到底是朕的储君,因此朕也曾想着在此处加一队羽林军,却又担心扰了皇儿的清静倒教皇儿怪朕。”
此话一出承启心里大喜过望,他兜兜转转的绕了好大一个圈子也无非就是怕有刺客想要多些人手保护,现在文宗居然亲口说出来了,承启忙跪下道:“这是父皇的恩典,儿臣怎么敢怪父皇?”
文宗叹道:“你性子一贯温和孝顺,就是心里有什么不快,也从不肯让朕知道,这份体贴朕心里明白。”
一面说一面将承启拉起来,“朕三个皇儿,论才华、见识、胸怀,承康承煦皆不及你,这些年朕明里暗里看着,你样样皆好,只是性子太过内敛,时日久了必会心思劳烦以至伤身,因此朕才教导你怡养心性,是教你凡事都可与人商量,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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