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是若天中的湛蓝,深,又可比那一汪秋水。
是个看来fēng_liú无度且颇有城府的男子。
再瞧这身打扮,哪怕身上未戴玉石,都难以掩盖其不凡的出身。
不是王公贵族,也必是那朝廷上帷幄大局的大臣。
见车内兀然闯进陌生人,这男子不仅没有半点惊慌意象,眉峰稍稍微扬之际,冰薄好看的唇角拧足了一丝趣味,像是,无论什么人进来,哪怕现在冲进来是个拿大刀的,于他而言都如看戏。
如此底蕴,高深莫测,让人内心存畏。
若不是右边还存了一个白衣男子,花夕颜想,光是有这个蓝衫男子,足以让她一辈子只以为这已叫男子中的绝色。
可惜,今儿不知是不是他们母子福气太好,偏要将这世上最美好的两名男子齐齐摆在她面前给她看。
这一看,有了风华无限的蓝,那右边绝尘京华的白,让她瞬间领悟到什么叫天外有天。
三千发丝,乌墨如缎,宛若一幅画静静垂落在白衣胜雪的洗净棉袍上。男子的肤色,竟是比他身上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更加的通透雪白,白得不能再白,仿佛那站在云端上的仙尘,让人不禁产生仰视的美感。
浓密而修长的眉,长及额角,斜飞入鬓,不怒自威。
丹眸湛墨,若一滴墨,润进一汪深潭,望进去,只觉是七魂六魄一瞬间被吸附,不知东南西北,不知所处世界。
妖孽,真正的妖孽。
必须敛住心口一抹真气,方是能按住这心中被妖孽掠起的惊动。
最可气的是,这生就妖孽的男子,与她小儿子一样,永远不知自己的罪大,端了一种世外俯瞰的清冷与漠视。
左手骨节分明好看的中指,所执黑子往棋盘中间的格子里落下的刹那。
啪。
清脆分明的落音,告诉她,她花夕颜是空气。
好个目中无人,目空一切的大官爷。
花夕颜肃颜:
【马尼,姐儿这是劫错到谁车上了?!】
“娘。”在树丫上猫掖着的花木容,见她久久不动,急得要挠耳朵子,没等娘的命令,心急如火的他跃下了树丫。
这孩子脑瓜或许学习上不行,武功却是学到了花夕颜的一等一。小木球飞到空中,像是个皮球翻滚了十几个圈后,安然无恙,一屁股,啪,坐在了车板上面。
车夫亲眼见证这孩子堪比体操王子的轻功技法,两眼变得更凸更圆了:哪里来的孩子,小劫匪?!
两只小手拍拍屁股,爬起来钻到了马车里头,小手一把扯住娘亲的衣摆:娘,我来支援了!
花夕颜正觉这马车内情形不对,要撤。结果没来得及撤,儿子到了。
“娘。”对危险浑然不觉的花木容,只要在娘亲的身边,都认为是最安全的,冲娘亲笑容养眼。
与此同时,喝茶喝到一半,因花夕颜闯进来只得暂停,云尘景正觉这进来的女劫匪,黑衣裹着那身材,玲珑有致,骨架均匀,是个美人架子,可惜了如此美女竟然是个作恶多端的匪徒。更可惜的是这美女不知好歹,飞蛾扑火扑到他们的马车上来了。
殊不知,他云尘景或许心里还能存有点怜香惜玉,可他身旁这位白衣“万爷”,可就一点惜玉的心思都别想指望的。
这美人儿,八成到最后要被“万爷”斩立决了吧。
捧起的上好云中香茗要继续倒进嘴里,却见突然又一个黑影闪进他们车厢。
这回,可算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生平什么劫匪都听过,独独不知道,居然如今的劫匪突破下限了。
这娃有六岁不?
面前的蓝衫男子冲自己眨眼睛,越眨越像对自己抛媚眼似的,花木容微皱鼻梁:俺知道自己小脸长得太妖孽了,是祸害,可这叔叔太奇葩,隔着黑布都能看得见他蒙着的小脸?
小劫匪从容不迫,坐实年纪虽小也是个匪的事实,云尘景哀叹:“如今世风日下,连几岁大的孩子都不知道致富要靠勤劳,以匪度日,可悲可叹。”
咬文嚼字的东西?花木容听不懂,唯独听懂对方口里说的匪是指他们母子,胸口里肃然滚起一腔义气。
他和他娘亲哪里是土匪了?
不要胡说!
好看得过分的小眉头顿然怒撇两道八字眉:“我们不是土匪,我娘是来劫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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