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这次生病对于宋宁涛来说不仅严重而且持续时间特别长,他连续打了三天吊针烧才真正的退下去,接下来便是粘人的咳嗽。他白天话说得多了会咳,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在咳,频繁不停的咳嗽搅得他连觉都睡不好,太阳穴和胸口都被震得闷疼,喝止咳糖浆只能缓解一阵,等过了劲儿之后又开始咳。
陈瑞允眼看着宋宁涛遭这样的罪,其实也挺同情的,可偏偏这人还嫌弃他不会笨手笨脚而拒绝他的照顾,他本想费点儿心思干脆找弟弟回来,但想起几天前的对话又忍住了。他在心里骂了句活该,却上网查了一些清肺止咳的方子吩咐保姆做给宋宁涛吃。
宋宁涛还算识相,可能也觉得这样咳嗽太熬人了,送过去的东西大部分他都吃掉了,就这样坚持吃了一个星期,也不知道真是这些东西起作用了,还是这病也确实过劲儿了,咳嗽也真见好了。陈瑞允松了口气,终于觉得有些安慰,他这样做也算对得起弟弟临走前的吩咐了。
弟弟的新号码他拜托别人查到了,他打过去的唯一结果是拒接;他还去学校找过弟弟,那小子看见他就绕道走。就这么被晾了几次后,陈瑞允难免有些灰心丧气。自己犯的傻总是要付出代价,他越来越看清这点,于是便开始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即使这样,不管是回家还是在公司,他依然被一种痛苦的情绪折磨着。
他无处发泄更无人倾诉,就连想道歉的对象都根本不理他。种种负面情绪煎熬着他,他也终于懂得一点人情的玄妙。因为有些秘密不是随心所欲的就能发泄的,得让它烂在肚子里才不会伤害周围的人,这得隐藏得好好的,他以前不懂,拿出来就说,而且自以为是肆意妄为,害人害己,自己吃了亏不说,他最亲近的弟弟也因此恨他,他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而正这时,宋宁涛却不吭声再次一走了之,所有的压力一时间全都压在陈瑞允身上,他也再一次觉得自己支撑不下去了。不过也还好,这段时间他也受了很多的刺激,这次相对而言也有了经验,公司的人不对着他干,又没有宋宁涛的刻意陷害,他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日子。
宋宁涛之所以离开,因为他虽然病好了,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精力却比以前差了一些,看文件久了就会头疼,脾气也变得暴躁,助理劝他出去休养一段日子,他想想也对,没告诉陈瑞允,拎着包又住回到度假村了。
这下子没了任何人的打扰而且有了青山绿水的环绕,即使现在天气变冷了,不像夏天那样自在,不过胜在空气清新,宋宁涛真的觉得要比在家里住好得多。
他住下来就没想着要什么时候回去,真的把手里的权利交给陈瑞允倒也不太惦念,他考虑了很久的去农村住的想法又出现在脑海里。于是他有空便开车出去晃晃,也看了几户要出售的农房,不过因为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合心意的地方他也就没动心思,就想着再多逛逛比较好。
宋宁涛没刻意隐瞒,陈瑞允便找来过几次,除了第一次怒气冲冲的过来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外,其余几次都甚是平静,完全没跟他呛呛。不是跟他聊聊公司的情况就是相对无言的发着呆。宋宁涛有些意外于陈瑞允的变化,他也知道陈瑞允不遇到什么困难是断然不会来找自己的,可他不问,陈瑞允也是只字不提。不过他有时候吃过饭就走了,有时候也会留下来过一夜,在宋宁涛没要求的情况下,他们之间再也没发生过什么。
就这样,时间便流水似的过了一个月,天气也愈发冷了,宋宁涛他还挺庆幸在冬天来到的时候他的身体完全恢复了健康,这时候再在这里住下去就没什么意义了,因为根本没有什么好风景了,于是他决定还是回家吧。
这天天很阴,穿一件单薄的风衣还有些压不住寒意,只从车上到屋里的几步路而已,宋宁涛便觉得便被冷风吹了个透,他开门进去,却险些撞上正迎面往外走的陈瑞陶。
几个月不见的家伙,好不容易在夏天养回来的肉,今天看见发现又都掉了下去。
宋宁涛看着陈瑞陶,陈瑞陶也看着宋宁涛,两个人就这样相对无言注视了彼此一会儿,宋宁涛才开口问他:“回来了?”
陈瑞陶低下头,小声的说:“我正要走,是明天的机票,回来收拾点东西。”
“嗯,出去注意安全,有需要就打电话回来。”宋宁涛还像往常一样揉了揉他头发,却注意到一滴水滴到了自己的鞋上,接着又是几滴。
陈瑞陶哭了,他的肩膀抽动着却也没抬起头来,他不太想让宋宁涛看见自己有多狼狈,明明好不容易觉得自己不在意了,可是当见到宋宁涛的那一刻却又控制不住了。
“你哭什么啊?”宋宁涛扶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
这下陈瑞陶的狼狈全都印在宋宁涛的眼里,他管不了那么多矜持还是什么,干脆丢掉手里的行李,一下子扑在宋宁涛的怀里。他隔着衣服咬住了宋宁涛的肩膀,可就这样,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答滴答的往下掉。
“这么久不见,你怎么就跟小丫头似的了呢?”这一口咬得真挺疼,宋宁涛抱着他,嘴里这么嘟囔着。
“才不是。”陈瑞陶否认道,带着浓浓的鼻音。他发现分开这么久,自己对于宋宁涛的感情竟然一点都没变,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这段时间让他觉得度日如年,无比煎熬,也听说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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