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关上门,他淡淡地问:“你去哪儿了?”
蓝夜不说话。
陈君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目光是游离的、涣散的。陈君加重了语气,他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就是不能自控地问起来:“你没去医院,你到底去哪儿了?”
蓝夜避开陈君的视线,垂下头。
“为什么不看着我?”
蓝夜依旧垂着头。
“你去找王毅了是不是?”
他看到蓝夜的身体在发抖,垂下的双手在用力握着裤线,却仍然没有回答。
陈君感觉心里就像被猛地刺入一把锋利的匕首,整个心脏都刺痛难忍,他几乎握住胸口,然后慌张地、急躁地,甚至是愤怒地望着蓝夜。
这个时候,哪怕蓝夜轻声说不,哪怕轻轻地摇头,陈君会立马说服自己蓝夜说的都是真话,然后原谅他,可蓝夜一句话也不说,这就说明他默认了一切。
陈君盯着他垂下的视线,陷入短暂的几秒钟沉默,他彻底情绪失控,他吼道:“你为什么要去找他?”他摇晃着蓝夜,他第一次这样冲蓝夜吼:“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的钱不够,没有他那么多?你说话呀!”
“不是。”蓝夜抬起头,他的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视线里流露着与他一样的痛苦与无奈。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吗?”陈君话音因心虚而轻了些。
蓝夜咬了咬嘴唇,泪水潸然而下,他没办法回答。
“那为什么?…”陈君感觉心里猛地颤了一下,好像破碎掉了那般疼痛,他勉强组织了一下语言,像吐气一样有气无力地说:“今晚我到别处去住,这间房子可以给你,我以后不会回来的。”看到蓝夜一直在流泪,他还是不忍心,他感觉如果现在不离开,他一定再也下不了决心,犹豫了一会儿,他补充道:“生活费如果你养父那里给的不够,我可以每月给你打去。”
蓝夜站在那里没有动,准确地说是一动也不动,好像死了一般,只是不止地流下的眼泪让整个空荡的屋子还有些律动的气息,陈君头也不回地离开,因为他不敢回头。
陈君以为他的泪水已经哭干,不会有眼泪流下,然而,当他走到茫茫的夜空下,仰望着那无尽的黑夜,他的泪水就像开了阀门儿的洒水车一样涌出。
寒风打在被泪水浸湿的脸颊,像刀子一样割着皮肤,陈君把衣领向上提了提,向夜的深处走去。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阳光刺在他干涩的眼底,刺得本来就疼痛的眼睛泛起更加严重的刺痛来,他眯起眼睛,在可以充当镜子的商厦玻璃墙前照了照,他的眼睛有红又肿。他走进洗手间拼命地洗脸好让自己清醒过来,直到洗的脸发疼,他才把自己再次对象镜子,嗯,眼睛红肿得不那么明显了,因为整个脸都肿了!
他回到公司,刚好也往公司里进,看到陈君他大吃一惊,“你脸怎么了?”
“洗面奶过敏。”
“用不用去看一下,我给你一上午假。”关切地说。
“不用了,常事儿,过两天就好了。”陈君敷衍地编着。
又问:“对了,我前两天跟你说的,去美国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跟你一起去。”
“那真是太好了,我这就给你办手续。”已经到了的办公室,他招手示意先行一步。陈君犹豫了一下,然后问:“公司有招待所吗?”
说:“有,你想去招待所住?”他有些困惑地望着陈君。
陈君心虚地笑了笑,然后又编了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我今天房子到期了,现在短期租房也不好租,反正也要出国了,我想就在招待所里先住几天也方便上班。”
“行,你今天晚上就可以搬来。”痛快地答应了。
其实陈君并没有因为离开蓝夜而感到轻松,他活的相当消沉。陈君尽量让自己忙起来,把所有时间放在工作和放纵上,不留一点时间供自己回忆。他希望能尽早摆脱那段以失败告终的感情。离开蓝夜的这段时间,他的私生活几乎是放荡不堪的,下班后他自己到迪厅或是夜场去疯狂地跳舞然后一瓶接一瓶地灌醉自己,他喝得特别痛苦,酒精让他的胃很不舒服,而他却不得不喝,直到胃痛被酒精麻木,直到神志恍惚,他感觉自己就会这样死掉…他不停地喝,把身上带的钱全部花光,到了后半夜,他才从酒吧里曲里拐弯地挪着不太听使唤的双腿回到只有他一个人的招待所里,然后栽到床上就睡,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完全忘记过去。
每每醒酒后,那无尽的痛悄然无息地侵入他的梦中,让他惊醒,他擦着额头上的虚汗坐起身,仍是无尽的夜色,眼前又只剩下空荡荡的墙壁和简洁的家具。他双手用力地搓了把脸,看着这一切崭新的、陌生的景象,陈君感到无比的痛苦,他甚至没骨气地期望蓝夜回来找他,只要找他,说明原因,无论是说了什么,陈君可能都会继续这段感情…然而蓝夜并没有来找他,连个电话也没有…
有一次,他去酒吧喝酒,偶然间看到一对gay在酒吧的角落里接吻,可能是酒精的诱使,暗淡的灯光下,两人几近疯狂地接吻。陈君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他就是看他们不爽,然后一股脑的冲劲走到那对gay那里,一拳把其中一个的鼻子打出血了,那对gay叫来两个男的,一起向陈君扑了过去,他们可能也是喝高了,已经晃晃悠悠的,动作极为不协调,陈君毫无顾忌地拿个酒瓶子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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