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二话不说朝谢源行了个军礼。谢源点头:“一起进来吃个便饭?”
平头男点了个烟摇摇头:“哪里敢叨扰三公子与朋友叙旧。”说完跟来时一般风行虎掠地走进隔壁门里。谢源也不坚持,将俩人让进来。
段榕被这一阵仗一激,基本上有点猜出谢源的来头,他本来设想的是家财万贯或是高官显爵,但现在想来,这根本就是根正苗红,是故赶紧把目的从决斗降为见老婆娘家人。
谢源住的地方不大,装修也平常,只是段榕看来有点……说不出的诡异。比如说客厅的家具都老的像是二十年前的样式,餐桌是中规中矩的四方桌,上头甚至搁着有上海滩时代才会出现的大喇叭留声机。窗户前挂竹篾编作的围帘,上头斗大的“慎独”二字,墙上也挂着许多字画,看过去简直像是在开书法展览会,走进门厅扑面文酒之风。顾东林好笑地撞了撞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大大方方与谢源打了招呼,然后被对面的少年戒备盯了一眼,被他家的狗撒着泼咬掉了拖鞋的洞,露出了大脚趾。
那少年比他还高稍许,身材颀长又不失硬朗,却长了一张甚是清秀的娃娃脸,段榕一看就瞳孔放大,认为此
物难求,可以拖进圈子里。只是少年对顾东林横眉竖眼多有不满:“你带人来我家干什么?!你一个人来还不够么!”
遂被踹进厨房里不说。
三人落座,顾东林一触到沙发就觉得诶不对,借故起身去接水。谢源把泡好的大红袍推给段榕道,像是老朋友似的寒暄道:“最近怎么样?”
段榕自然是客气道还好还好。
“哦?”
段榕笑得居然有点羞涩了,满脸秀恩爱:“我们挺好的,合得来。”
谢源松释下身体仰在沙发上,饮了口茶水,嗯了一声,然后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段榕端着茶杯的手徒然一抖,目瞪口呆地瞄了他慵懒的神情。那眼神,一般量产自声名在外的算命摊子前,是听明谶语后又惊又怒又想花钱消灾的眼神。
谢源还是笑:“这世上的人大多只知道‘怀璧其罪’一句话,倒还不知道‘心怀利器,杀心自起’这句话。”
段榕看着又泼了一半的茶,还是老老实实地把杯子放了回去。
“小七虽然看上去冷冷淡淡,对什么都缺乏兴趣的样子,其实他这种人,骨子里最是耐烦的。”谢源笑看他一眼,“不过再好的脾气,也不是没脾气。有些事情,不是理所当然。”
这时候顾东林接了水回来,倚在谢源边上,谢源住了口,自然而然把心思放他身上。两人凑一起基本上就忘了这世上还有别人,不一会儿就从高速公路撤收费站谈到俄狄浦斯王的哲人思维,段榕坐在一旁听也听不懂插也插不上嘴,只能默默看着两个人一坐一站那般登对和谐的模样。谢源的眼神他清楚得很,分明是与自己一样的宠溺,分明是与自己一样的深爱,即使是桌子上的零食也都是家里常备着的,一个无意识地剥栗子,一个无意识地吃栗子……即使他这个先生就正儿八经地坐在前头,也完全不避嫌地把手搁在沙发靠背上,似乎环着他的腰……段榕捏着那枚小小的骨瓷茶盏,真恨不得把那杯水泼谢源那张毫无破绽的笑脸上,不知告诫了自己多少遍才强压下怒火,装作起身去看那些字画。
顾东林自告奋勇地要培养他的鉴赏水平,段榕却把他拉到阳台:“不管你信不信,你师兄看你的眼神真不对劲。”
顾东林搔了搔下巴:“嗯……你觉得那个小少年养眼么?帅么?”
段榕低吼我跟你说正经事!
“你觉得以他的貌相够格进娱乐圈么?”
段榕偏过头简直不想跟他说话了。
顾东林把他踢到谢源面前,说他看上你家小孩了,自顾自拍拍手走了,临行前让
他注意谢源的眼睛。
谢源停下翻倒栗子壳的动作,狐狸似的含笑看着他:“嗯?”
段榕理理头发,倒还真的不着意地观察着他的眼:“刚才那个孩子……长得挺周正的,而且他这个类型的,圈子里比较少。我想……”
谢源点了点头,专注地望着他,示意他继续往下说,比寻常人淡上许多的瞳仁在灯光下显得像……
像活水。
至深至浅清溪。
“他现在还是在念书么?”段榕强压下不适感,收回了眼光。
谢源仰在沙发上想了想,然后把目光从天花板拉回到他脸上,温和地点点头:“行,我赞同他去娱乐圈发展。这件事我会安排,还请你多多照顾。”
言过三轮,从来善于交际的段榕不知道为什么总有顶不住的感觉,咳嗽了两声找组织去。组织斜睨他:“现在知道了吧?人家天生看人就那样,款款情深,含情脉脉,一勾一个准,这才叫看谁谁怀孕!你哥,太弱!”
段榕虚张着嘴声嘶力竭:“我都以为他深深地爱上了我!”
“警报解除了?”
段榕摇摇头,神色复杂:“他待你,很好啊……”
顾东林睨他一眼,“学着点!他天生恋童癖,你要是长一张那小少年的脸,他还会把你抱在怀里喂奶。”
段榕骇了一跳,英俊的眉皱了起来,浑身鸡皮疙瘩。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看谢源就是看一变态罪犯。关键这变态罪犯还很高深莫测,愈发衬得他一点特点都没有,遂晃荡到厨房间里,打算去跟小少年交流一下。顾东林有趣地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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