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早上,天还没有完全亮,狱卒就闯了进来。
安斯艾尔还在很不舒服的睡梦中,他看到有人打开牢门粗手粗脚地把他从里面拽出来。
伯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没办法反抗,他们带他上车,途中一言不发。
安斯艾尔感到奇怪,于是在马车上开口问身边的警卫。
“我们要去哪儿?”
“去受审,先生。”
安斯艾尔吃了一惊,他确实记得莫尔对他说的日子。
“今天是几号?”
“17号。”
日子没有错,但事情却不对头了。
审问提早了两天,这件事有人知道么?
安斯艾尔不安地试图透过隔着窗帘和栏杆的车窗看看外面的街景,可是一切全都被挡住了,他在两个警卫的注视下没办法东张西望、轻举妄动。
监狱到检察长的办公处不需要多少时间,可安斯艾尔就像受尽了折磨一样,显然他和行动者们错过了。
与其说自己很失望,倒不如说想到两天后莫尔在街上干等的情景让他感到难过。
他们连最后一个机会都交臂而过地失去了。
马车在凌晨五点时停在一幢小官邸前,警卫命令他下车。
他们穿过一道门,从前厅到客厅,然后上楼到了柏易斯检察长的书房。
安斯艾尔进去后警卫从外面把门关上,他看到在场的几位大人物。
典狱长摩利斯侯爵、警察总监罗克雷斯先生,负责这次秘密审问的柏易斯检察长,剩下旁听席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人。
毫无疑问,唯一的旁听者是精骑兵团的团长瓦尔特?亚尔弗里德。
这简直就是最让人反胃的阵容了。
安斯艾尔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他将面临众多凌辱和考验,但他宁愿自己是在公开审判中面对公众,坦然接受他们质疑的目光并为自己辩护。
“安斯艾尔伯爵,请坐。”
柏易斯很客气地指了指面前的一张椅子,他指定了一张并不怎么舒服的座椅给被告,然后目光笔直向前。
检察长的眼神给人一种坚定的探询感,没有一点怜悯的表情。
安斯艾尔既不说话也没有露出难受的样子,只是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
“伯爵,我想您应该已经很清楚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就不启发您思考和回忆了。”
“是的,检察长先生,请直接进入正题。”
柏易斯望着安斯艾尔,目光中稍许露出了一点意外。
安斯艾尔并没有像他想象得那么害怕,外界的传闻或许出了点差错。
虽然这个年轻的贵族在牢房里呆了段日子,现在看起来很憔悴,可他的目光却变得平静了。
安斯艾尔受过的良好教育和高贵礼仪在他陷入困境的时候也没有失去作用。
柏易斯检察长第一回合没能赢得全面胜利,这让他有点不高兴,他决定在之后的几个回合里好好赢回来。
检察长先是假惺惺地问了几个问题,安斯艾尔也据实回答了。那些全都是曾经对摩利斯侯爵说过的话,大致是从莫尔逃到街上开始的一些细节问题。
“那么,您愿意承认您所谓的堂弟——马伦?克莱斯特先生,就是从监狱里逃脱的囚犯么?”
安斯艾尔知道他的磨难到了,不管他承不承认,这些人都已经认定这就是事实,现在只是要听他亲口说出来而已。亲口说出自己的罪行,以前说过的谎话就全都会变成鞭子抽打他的身心。
安斯艾尔看了柏易斯一眼说:“不,我不承认,马伦是我的堂弟。您尽管说我窝藏逃犯说我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但只有这一点我是不会承认的。”
“哦。”检察长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浮现出胜利的征兆,他扳着一张脸说:“您拒绝承认事实,这真是件糟糕的事,我给了您一次减刑的机会,可您拒绝了。”
柏易斯试图从安斯艾尔的眼睛里找到一点追悔莫及的表情,可他又失望了一次。
伯爵满不在乎,他戴着手铐的手动了一下,但那只是因为铁器硌得他的手腕有点难受罢了。
安斯艾尔说:“我的血亲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会因为自己的安危而随意去污蔑他。”
“血亲?高贵显赫的克莱斯特家族何时接纳了那么肮脏低贱的血脉。”柏易斯冷冷地说,“他不是个乞丐么?”
“您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执法官永远不会听取谣言,我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有事实依据的。”
安斯艾尔看着他黑色的眼睛说:“您是要找人来和我对质么?”
“要说对质也可以,我想请您听听一位证人的证言。”
柏易斯说完摇了摇桌上的铃铛,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安斯艾尔注意到一个穿着新衣服的中年男人抖抖索索地用两条瘦弱的腿支撑着走进房里来。
他看上去局促不安,可是眼睛里又尽是让人讨厌的精明和狡黠。
在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任何高贵得体的气质,也看不到一点光明磊落,给人的感觉只不过是把一件漂亮衣服套在了一个无赖身上而已。
“托克威先生,您现在可以开始说话了,我问您什么,您就回答什么。”
“是的,大人。”
托克威没有得到指定的座位,他只是站着接受提问。
狡诈的男人不停地用眼睛瞟着坐在椅子上的安斯艾尔,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一种急于表现的yù_wàng。
“您认识这位先生吗?”
“我不敢说我认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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