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我告诉过安得烈让您直接进来,他真能干。巴德先生,让我看看那刷子。”
当马夫把马刷交给安斯艾尔的时候,对面那个男人很明显的发出了一声大叫,他挣扎得好几个仆人都被他掀翻了。
“你不能用那东西来刷我,那是给畜牲用的。”
安斯艾尔做出了很无奈的表情:“您这么说‘海公主’会很伤心,我最喜欢的白马贡献出自己心爱的刷子来让您变回一个干净体面的人,您应该心存感激不是吗?好了,别害羞了,像‘海公主’那样的大号美女都能够充分享受到用刷子清洁身体的乐趣,身为男人你应该表现得勇敢点。”
伯爵把马刷交还给巴德先生,又指挥着男仆把那个狼狈不堪的人从水中提起来按在水池边的大理石地板上。
仆人们尽心地分工合作,一个按住他的手另外两个按着他的腿,逃犯先生则卖力挣扎,水池边一片混乱。
“姑娘们,你们的工作完成了,现在请回避这叫人难堪的场面。”
两位年轻的女仆从外面关上门,只听到浴室里传来一声惨叫。
“噢,求您轻一点。”
“不行,巴德先生很有经验,他会控制力度,只要他觉得有必要用力的话您就该尽力忍耐。”
“我会杀了你。”
“这真可怕,没有人会因为别人帮他洗澡而杀人,除非您原来就是个杀人犯?”
安斯艾尔听着他惨叫又笑着说:“现在为了分散您的注意力,我来问您几个问题吧。”
“啊!!”
“您叫什么名字?”
“畜牲,轻点,我的背一定流血了……”
安斯艾尔吮着杯中的红酒,从银杯的边缘看着对面说:“那么畜牲先生,您从哪儿来?哪个监狱收容了您这么久?”
“别用你同类的名字来叫我……啊!!!”
安斯艾尔放下杯子,用小刷子刷着自己的手指慢吞吞地说:“算了,既然您的注意力如此集中不愿分一点给我,那么看来应该是很享受了。好吧,巴德先生,背后差不多洗干净的话就请把我们的朋友翻过来,不只是脖子、胸口、肚脐——是的,那个小孔很容易囤积污垢,还有别忘了胳肢窝。”
“是,大人。”
仆人们把背后被刷得一片通红的逃犯翻过来重新按好,马夫又继续开始挥汗如雨地工作。这位木讷诚实的先生尽心竭力,几乎用出了吃奶的力气,于是挣扎愤怒的惨叫声不间断地响起,后来又掺入了无法忍耐却一点也不愉快的笑声。
“……快让他们停下。”
“啊,您怕痒吗?真是太抱歉了,我竟然没想到这点。可是清洁工作是必要的,这点毋庸置疑,所以请克制一下,相信很快就会结束了。”
安斯艾尔用手撑着头,脸上带着微笑一直看着面前的混乱场面,他因为预计的事情走了样而感到有趣,但是过了一会儿却又愁容满面地皱起了眉。
巴德先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挺直他那略微有一些佝偻的腰。
“刷干净了吗?”
“是的,大人。”
“全部都洗干净了?包括一些小地方吗?”
“按照您的吩咐一点也不敢马虎,大人。”
“太好了,巴德先生,您真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先生,愿您再继续为我干上二十年,不,三十年。如果您愿意,请一直为我干下去,从今天起我把您的薪俸加倍。”
老马夫惶恐地弯了弯腰,用一种有点笨拙的方式把那大号的马刷按在胸前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谢谢,大人,我只是做了份内的事,希望您能够满意。”
“好了,现在让我看看您努力工作后的成果。先生们,把我的朋友带到这儿来,为了对巴德先生的工作表示敬意,我会好好检查。”
男仆用温热的水冲了一下逃犯的身体,把他带到安斯艾尔的面前。
“这多奇妙,瞧您那原本都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皮肤,现在变得像瓷器一样光滑了。”
安斯艾尔用他纯蓝的眼睛打量对方,那个男人虽然狼狈,但洗干净后就判若两人了。
因为使劲搓揉而一大片发红的皮肤上并没有牢狱生涯带来的创伤,滚落的水珠滴在大理石地面,混乱不堪的浴室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安斯艾尔的目光透过温热的雾气望着那双有正在隐忍着怒火的眼睛。
他伸出手握住了对方棕色的长发。
湿漉漉的头发触感奇怪,但是缠绕在手指上的感觉又很奇妙。
安斯艾尔用他修长的手指反复地穿插着,然后抓住他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我收回刚才说的话,不管您是因为什么而遭到下狱的处罚,但肯定不是个杀人犯。”
伯爵漂亮的蓝眼睛熠熠闪光,而对方浅蓝的眼珠则像是某个东方国度出产的极品宝石一样。
气氛寂静到了极点,可仆人们全都视若无睹,让四目相对的这两个人彻底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可这样让人沉溺的气氛仅仅过了一小会儿,安斯艾尔的嘴角就露出一个迷人而优雅的微笑。
他松开手指,把那个男人交还给身后的仆役。
“我想如果您曾经是个杀人犯就应该表现得更穷凶极恶些,不会这么容易任人摆布。我的仆人全都举止温和,对付不了真正的凶徒,那么您犯的究竟是什么罪呢?”
安斯艾尔微笑着,用手托着自己的头说:“是思想上的吗?”
逃犯的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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