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打倒在地。总算都是赤手空拳的胡打乱拼,还没出人命。但照这样子下去,出人命那也是迟早的事了。
张大川大急,扯著林可锺的胳臂就骂:“看你做的好事!这要真出人命了,我们怎麽办?!”林可锺想了想,就忽然叫道:“跟我来!”拉著张大川就要进屋!张大川怒而甩掉他的手:“你想躲进屋去当缩头乌龟,我可不要!今天哪怕我死了,我也不能让这悲剧在我眼皮底下发生!”
林可锺看一时说不通,只得甩开他的手,自己跑进去。张大川看他竟然如此不顾自己而去,气得浑身发抖,一时也忘了要如何去平息这场暴乱了。
“水!”“哇!什麽玩意?!”“好冷!”缠打成一团的人群忽然却惊叫起来,也都不打了,狼奔豕突、四下闪躲。张大川一惊,抬头看时,林可锺正站在二楼的浴室窗户边,手拿一只橡皮水管狂喷水。这处小楼看著不起眼,但实际上各种设施都是一流的,不仅在地下专门开了一眼机井供水,楼顶还有一个大水箱专门收集天上的雨雪水,这一时林可锺把水量开到最大,西北初秋时节已然冰冷彻骨的水就像暴雨般倾刻浇湿了混战的人群们。
很冷,但也很有效!
第五章
一场风波好不容易平息。小柳村村民各自回家换衣,李二祥也找村民借来厚冬衣给苦主一家子穿了,调车把他们送去乡上他们现在落脚的旅店里。
张大川进了家门,就坐在楼下堂屋的板凳上不说话。
林可锺换掉身上的湿衣,刚从楼上下来,看到爱人如此,也自知今天爱人受辱甚深,而且全是为自己的原因才受了这场羞辱,心里有些难过有些愧悔。公司的经营状况目前就是这个样子,而他从小就耳濡目染习惯了这些生意场上的黑暗,他绝不想让这充满著西部阳光气息的汉子也沾染上这些黑暗。话说回来,他是可以回a城找二叔要钱填平西北分公司的!子,二叔的钱够他几辈子吃穿不愁的。但他是男人,他不要继续大川眼中的纨!子弟,自己的老婆娃就要自己挣钱养活,让他们都过上最好的生活。他或许是自私、是冷血,但大部分的城里人不都是这样麽?郑寡妇可怜,可如果让他选择的话,他宁愿对不起外人也绝不愿对不起自己深爱的人。
林可锺在张大川对面坐下了,语气尽量轻柔地叫:“大川……”
张大川就悲伤地打断了他的话:“够了,俺不知道你居然这样狠心!他们也是穷人呀,跟俺一样的穷人。那三个孩子还那麽小还没有上学,现在孩子的爸爸不在了,将来他们的妈妈一个人供三个孩子上学,怎麽供得起呀?要不是实在没有活路了,孤儿寡母敢这样子大张旗鼓地跟你财大气粗的林老板闹?你太狠心了、太狠了呀……”
是!他是狠心,可他是为了谁呀?林可锺也有些了怒意,但爱人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情知是勾起他对小娅的旧伤了。就是到现在,张大川每年也会好几次去看小娅、看白校长,看来对那一老一小,他这辈子是放不下了。
但林可锺尽管自私,到底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黑心老板,他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欠妥当。也许在乡下穷地方是有工伤死亡根本不赔的规矩,但他是从城里来的,在城里对工伤赔偿早就有了十分完善的立法与规章制度,而同样的人命同样的中国人,为什麽到了这儿就犹如蝼蚁般不值钱?!
林可锺想了想,终是过来蹲在他身边,细白的手覆上了张大川粗黑的手背,看著张大川诚恳地道歉:“对不起了,大川,你知道我才做生意,有些事不能做到面面俱到!我向你保证,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其码在我属下的厂矿里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所有的工伤和工伤死亡,我都会按规定尽量赔偿,争取让死者的家属满意!”虽然很想满足爱人的善良,他终於还是留了一手,只说“按规定”和“尽量”,至於到底具体按什麽规定和尽量尽到哪个程度,那就不好说了。
张大川抬眼又惊又喜地看著林可锺,心里倒是过意不起来自己刚才那样过火地说他。毕竟多年前林可锺就是第一批志愿上西部支教的大学生之一,只冲这件事,就说明他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即使今天偶尔做了错事,但像这种死了白死的事在他们这个贫困地区以前就时有耳闻,林可锺不过是入乡随俗,实际上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思,他自己还是善良的。
张大川脸红红地说:“俺就知道,你还是好人、好人!俺……俺刚才不该那样说你……”
林可锺噗嗤一笑道:“知道就好,那还不赶快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灵?”说著就嘟起了嫣红的唇,向自己唇上指了指。
张大川也噗嗤就笑了,低下头,飞快地就往他唇上啄了一记,忽然发现林可锺虽然俊美如昔,但年青的脸上还是有了难掩的倦意,就说:“小林,这都快晌午了,你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好吗?!”
林可锺怪笑著看他:“怎麽了!今天特别舍不得我出门,想要跟我二人世界?”
张大川竟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我是舍不得你呀!你看俺们好久没一起出去玩了,今天俺们带上干粮,骑上自行车到附近乡下走走看看怎麽样?”
林可锺忽然就明白过来。他这哪是想出去玩,他这分明是心疼自己呢,想让自己休息一天!不禁感动地就向前一倾身,就著下蹲的姿势抱住了张大川的腰,说:“好!咱们吃过了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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