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口银牙直骂:“两个衣冠qín_shòu!”
一旁的婉玉仍旧低着头默不作声,咬着嘴唇偷偷的笑他。“也该体谅下咱家主子不是,他一个人哪里应付的了两个少爷。”
除夕夜,众人不分高低贵贱皆围炉而坐,却唯独缺了韩大公子,为此不少小丫鬟郁郁寡欢了一整晚。
待到众人将要散去时,大门处却跌跌撞撞走来一行人。
最前面的便是韩大公子,众丫鬟顿时亮起眼睛,凑到一块犯起了花痴。
韩大公子半醉的揽着个花娘,醉眼婆娑的朝众人挥了挥手。
身后的的小厮急忙来扶自家公子,生怕跌在地上伤了分毫。
怀里的花娘便是娟眸。冰肌玉骨,青纱袅袅,确实有沉鱼落雁之姿,不愧为湘妃楼的红牌。正堂里众小厮连连咋舌,若是能娶得这么个尤物,当真是再无他求了。
两人就这么在众人眼皮子底下进了客房,又“嘭”的一声打断了众小厮的神游。炉子旁的状元郎掐着酒盅,飞去一记眼刀:“哼!真不害臊。”
皎皎子夜,莞莞月半。
纪文洛起夜,经过韩大公子睡房时,迷迷糊糊中看到门外黑影团团,便以为是招了贼。
心下正大惊,门口的黑影却忽然四散开去,借着月光依稀看清是自家小厮,还有几个不小心跑到纪文洛面前,便赶忙低头跑开了。
待众人散去,院中恢复了宁静,隐隐约约听见几声娇喘声;还没走出几步,娇喘声愈发急促,嗯嗯啊啊听得书生脸红脖子粗的快步逃开。
好你个韩离,居然fēng_liú到侍郎府上!
纪文洛在门外吹了好一会凉风,心中渐渐平静了下来才推开门而入。果不其然,自己的床早就被那个无赖给霸占了。
挑开帘角,依稀看见那人大大的躺在床上,毫不设防的舒展开四肢,厚厚的褥子只盖了半边身子。
书生无奈地替他盖好被褥,又脱掉外袍,轻轻躺到了一边,总要离他半尺远才好。
刚一躺下,身旁的无赖便凑了过来,手脚自然而然地搭在书生身上,跟个暖炉似的裹着书生冰凉的四肢。
现下纪文洛已经认命了,惹不过也躲不过,索性由他去吧。
这么想着,脖颈上却忽然多了几分温热。一侧头便撞到无赖的鼻子上去了。“文洛,早上那么冷,就不要来回跑的折腾了,仔细感了风寒便不好了。” 他的书生啊,总是那么要面子。
“别走,好吗?” 说的那般恳切,好似一场难舍的别离。
细细的呢喃声响在书生耳畔,一时竟分不清是梦话还是......
书生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任那人将温热的鼻息尽数撒在脸上。
翌日清早,韩大少爷和隔壁府上的状元郎目瞪口呆的看着将军家的二少爷端的衣冠楚楚,敛袖从纪文洛房中踱出;接着又看到年轻的侍郎大人垂头也从房中走出,站在远远的地方,弱不经风的朝两人打了个招呼。
就这么吵吵闹闹,从除夕闹到了元宵,吃遍了汤圆果点赏遍了花灯烟火,忽然就冷清了下来。
韩大少爷是在一个傍晚翻身上马,追着一辆白玉马车离开的。
走的时候,连个说辞也没有,过了两天才托下人送来一张字据和一只小匣子,只寥寥几字:“托落花之意寄流水以情。”打开匣子,却是一颗极圆润的珠子,似石非石,似玉非玉,斑斓内敛,依稀能看到五彩的纹络,绞绕不绝。
来送东西的小厮抱手躬身,学起自家主子的口气来:“承蒙公子多日来的照顾,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又有一日,天微亮时,从梦中惊醒;一翻身,身边却空了,被褥的那边冰窟般阴寒刺骨。
便想着,走了好,走了好,再没有人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赖在自己床上了;可是,却再也睡不着了。
几日后,安七捧着盒梅花糕前来请安:“北疆战事吃紧,二少爷已经快马加鞭去了,走前特地命小的给公子送来的,过了仲春就吃不到新鲜的了。”
二月初,纪文洛动身去了洛阳韩城奉旨私访,知道此事的官员不超过五个。
临走前,状元郎叩开了侍郎府的大门,站在门前只说有话要说。
纪文洛洗耳恭听,半晌却面色僵硬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后来又将纪文洛拉到僻静处,支支吾吾才讲明白了:“文洛兄,那个……嗯……替我去看看母亲……”堂堂七尺男儿难为情成这般,如今倒被天下人谩骂成不孝子了。
待到纪文洛重回长安,时已至初夏,海棠将谢,牡丹正盛。
圣上点御驾暗地接纪文洛入宫。
干净朴素的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侍郎府门外,又悄无声息地直直去往皇宫。
书生拂袖,叩在熙源殿里天子的脚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榻上年轻的皇帝双目微阖,半倚在满室轻烟之中,看不真切。
轻挥衣袖示意纪文洛起身,便有小太监搬过来一方软凳,客气的竟不像是一国之君。
“结果如何?”年轻的皇帝声音里满是倦怠。
“此事的确非赵大人所为,却与赵大人脱不了干系。”
龙塌上的人微微颔首,示意继续。
“是赵大人的义子孙贤增所为。但臣观孙贤增并非此等善于谋划之人,胆识也无过人之处,应该是受人指使的。”
“爱卿以为,幕后指使的人是谁?”
这样的问题最是不能掉以轻心的。每每听到“爱卿以为”,回答的人本身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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