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不死自己。
卢大少爷默默地拿了鸡毛掸子,向小容子走去。
卢二这才慌了神,知道自己哥哥手黑,生怕把这中意的小情儿给打残了。
嘴里叫着哥哥你放着我来吧。
却见哥哥挥起掸子就向小容子身边的家奴打去,边打边骂着不成器的东西,净做这些丢人现眼的事情,看不住少爷,打死了事。
几个家奴被打得哀哀叫唤,跪倒一片。
又见哥哥又回头阴狠狠地盯着自己,卢二赶紧溜了。
卢大少爷心中烦躁,打发了些银子给小容子,让他嘴里严实点,就转身去后院堵那不省心的弟弟。
…
陆大掌柜慌慌张张追到卢家大院,正遇见从门里默默走出来的小容子,扑上去拉到一边,嘴里问着打着哪儿了,双手不住地在小容子身上检查。小容子被卢二给摸的心中躁郁,又收了卢大少爷的银子,此时躲着陆大掌柜的手,不知道怎么说,低下了头。
陆大掌柜眼泪都快出来了,以为小容子吃了大亏,可怜这没家的孩子孤苦伶仃任人欺负,拉着小容子就要去卢家讨个说法。
小容子赶紧把师傅拉住,两人在街角嘀嘀咕咕半天。
这徒弟嘴笨,好长时间才说明白,陆大掌柜一颗心放了下来,带着小容子往家走,一路上不住地安慰劝怀。
小容子这几年都是在陆家过的年,这年也不例外,一路上陆大掌柜为了哄小容子高兴,在街边买了好些小容子喜欢吃的东西。
回到家,天都黑透了。
女儿蹦蹦跳跳扑上来,看见陆大掌柜和小容子,失望地问道,小年哥哥呢?
陆大掌柜这才一拍大腿,口中叫着坏了。
沈永年还锁在配药房呢!
第37章
天空中已是飘起了雪。
陆青原伞也没撑,向医馆方向快步跑去,恍惚间,十年前的那个雪夜的记忆回到心头。
那时他惦记着妻女,撑着伞在风雪中走着,满心的挂念。
不曾想那夜之后,自己的人生竟是天翻地覆。
…
他在风雪中慌乱地跑着,吸了满腔子的凉气,不时地咳嗽着,却只是担心那人在配药房中冻坏了。
只希望那人别睡的太实,唤几个人来把那锁砸了。可如果砸了锁,那人早该回家了。兴是生了气,回山上去了?
天气冷的厉害,陆青原一边跑一边害怕,这天气里如果睡过去,只怕要落下病。
哆哆嗦嗦地开了锁,却见黑暗的房间里,那人正趴在塌上,裹着小被子一动不动。
陆青原急忙扑上去将人翻过来搂在怀里,才发现那人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一句话不说。
…
沈永年做了一个梦,一个他从小到大经常做的梦。
像一副卷轴一般,他每长几年,这个开头总是同一个样子的梦,结尾也会长出一些新的画面来。
他总是在一片黑暗中走着,远处传来钟声和鸟儿飞过的声音,他渐渐看清了黑蓝色的天空中,一轮惨白的月亮。
他明明记得自己每次都是走在林间一条白白的石路上,却不知为什么抬头看去,那些黑色的树木都变成了满天神佛。
一个个呲牙咧嘴地俯视着他。
他开始跑了起来,头顶那菩萨的眼,金刚的目,都随着他的身子移动着。
他知道,跑到尽头就好了,有个人每次都在那里等着他。
果然,路的尽头,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
身子转瞬间被抱进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低头看去,自己跃上了高空,在佛祖菩萨的头顶上,飞的越来越高。
那人的容颜从未变过,每次都温柔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着星星一般的光。
他抱住那人的脖子,将脸埋在那人腮边,安心地想,还好你每次都等着我,还好你来了。
又是几朵巨大的烟花,映的天空都亮了起来。
身边喧闹了起来,爹爹坐在身边,爷爷也笑着,他被那人搂在怀里,四个人一起坐在屋顶上。
底下是热热闹闹的人群,都在看着天空里烟花慢慢消散的余光。
一切都要结束了。
他闭着眼静静地等着,等周围的人们消失,心里跟那个人说,我们下次再会。
这个梦他做了太多遍。
他知道下一刻睁开眼,所有他杀过的人,都会从下面爬向屋顶,伸着手来勾他。
他每次都默默坐在上面,看着底下那些人死去时的样子。
每多杀一个人,梦里也多了一个。
今年,便多了宋虫儿和李宗宝。
一滴水掉在脸上。
他睁开眼,没有看见预期中的画面,只看见陆青原焦急盈泪的双眼,身子被他搂在温暖的怀中,不住地摩挲。
陆青原见他一声不吭,全身冰冷,慌得心中乱跳,脸上已是掉了两滴猫尿下来。
赶紧解开棉袄就把自己的身子贴了上去,再用棉袄把这人后背包住,将这人搂在怀里不住地揉着四肢。
直到怀里的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低头看去,沈永年还是一声不吭盯着他。
陆青原心中急了,摸了半天他的身子,也没发现哪里冻坏了,问道,你怎么了?
沈永年缓缓将脸埋在这人怀里,心道,我完了。
第38章
沈永年回家就发起了烧,病到第二日晚上也下不了床。
陆大掌柜原就心存愧疚,见这人因着自己病病殃殃地过除夕夜,心里难过的说不出来。
围在沈永年身边一晚上,端茶送水,擦汗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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