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
郁辽听了“空有一身功夫使不出来”十个字,登时如遭雷劈,忽然间想起一人来,颤声道:“你……你姓苏?”
他还要说什么,苏合却无意再听,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姓苏,那便安心受死。”倏地欺近前去,袍袖一挥,手掌拂去,如同轻絮随风,将郁辽的天灵盖击得粉碎。
郁辽既是苏合的仇人,安墨白自然也将他当作自己仇人,但看着自己悉心治愈的病人忽然横死,却也不禁有几分难过。忽见床边木柜上搁了一张信笺,上面似乎有“赤水玄珠谷”字样,便拿了起来。只扫了几眼,脸色忽然惨变,双手微微颤抖,将那纸笺扯得粉碎。
苏合看他神色大乱,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安墨白颤声道:“没,没什么……提到了我……”
苏合冷冰冰地道:“中我百濯丹之毒还有一人,他自然要写信报喜,说道这条命有救了。”摸摸安墨白的头发,脸容顿转柔和,道:“罢了,你爱当好人也不是一天两天,我不怪你,做什么怕成这个样子。我们走吧。”
安墨白应了一声,垂下头去,心中后怕之极,若是自己没悄悄跟来,若是苏合见了这信上字句,那么自己便是在那客栈里等上一千年一万年,苏合也再不会回去了。想到这里,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两人正要离去,苏合忽然扭头看向房外,喝道:“谁在外面?”
便听那房门吱呀一声微响,缓缓打开几分,露出郁双栖的脸来,他稚嫩的身子不住发抖,死死盯着苏合,那眼神又是愤怒,又是害怕。
苏合淡淡瞥他一眼,向安墨白道:“走吧。”
郁双栖哭道:“你……你这恶人!你杀死我爹爹……我要替爹爹报仇!”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向苏合扑过去。
安墨白急忙将他抓住,道:“师父,他年纪这样小,没害过人,你放过他吧。”
郁双栖被他抓紧了,奋力挣扎不脱,扭头一口死死咬在安墨白手掌上。他人虽小,牙却尖利,安墨白手上登时鲜血直淌。
苏合本无意将这幼童怎样,见安墨白被他咬得流血,皱了皱眉,手指按在他听宫穴上微一施力,郁双栖顿觉颌骨酸痛无力,只得松口。苏合将他拎起来甩到墙角去,随手撕下床帐替安墨白裹伤,斜睨了郁双栖一眼,冷笑道:“恩将仇报,倒是你丹凤阁的看家本事。”一面说着,带了安墨白举步出门。
此时丹凤阁中巡夜之人已被惊动,纷纷呼喝追赶,苏合也不在意,施展开轻功,转瞬便隐在溶溶夜色之中。
那日之后师徒二人仍旧回谷。一路上安墨白心神不定,时常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遇到山水明秀之处,也只是勉强打起精神陪苏合游玩。苏合心中奇怪,问了几次,安墨白始终推说无事,苏合细细回想,也确是无事,便没深究。
一日清晨,天还未亮时分,安墨白醒过来,习惯地转头去看,苏合却并不在他身边躺着,衣裳鞋袜一并不见。他登时便是通体冰凉,急匆匆地穿了衣裳,行李物件也顾不得拿,就要外出寻找。
刚出了房门,便被人搂进怀里,那人笑道:“慌慌张张地要去哪里?”正是苏合。
安墨白抱紧了他,颤声道:“师父,你回来啦。”
苏合微笑道:“墨白在这里,我自然要回来的。”又道:“那另一个中了百濯丹之毒的人便隐姓埋名藏在这镇上,我去悄悄看了几眼。”
安墨白心中跳了一跳,道:“趁着清晨凉爽,早些上路吧,不久便热起来了。”
苏合微笑道:“不急。昨夜睡得晚,怎地醒这样早,不困么?再多睡一会儿。”一面进房,解了外衣,陪着安墨白躺下。
安墨白蜷在他怀里,默然良久,轻声道:“师父,当年谷里的事情,讲给我听好么。”
苏合微微一怔,慢慢抚摸他散下来的头发,只是沉默不语。
安墨白见他不肯说,心中难过,可也并不追问。
半晌苏合叹了口气,道:“都是旧年的伤心事,提它做什么。”
安墨白乖乖地道:“我知道了,我不问了。”他闭了眼睛,可是怎睡得着。在床上辗转反侧,想起那夜在丹凤阁所见的信笺,又是伤心又是愁苦,忽听苏合缓缓说道:“赤水玄珠谷的上一位谷主,是我的小叔叔,名讳是‘百濯’二字。”
安墨白睁大了眼,转头去看苏合。
苏合望着他微微一笑,道:“他什么都好,可有一样,跟你一般滥好心。有人求他医治,从不回绝,又在外结交那些江湖豪客,结交便结交罢了,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出去,渐渐传出什么赤水剑、玄珠炉的流言来。”
安墨白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等了良久,苏合才续道:“后来也不过是那些事,一群人假借了作客的名义到谷里,突然发难,抓住了我那不懂武功的小婶婶,逼我叔叔交出赤水剑、玄珠炉来。这两样又算得了什么宝物,他说了出来,那些人自然不信。他受人挟制,反抗不得,除了我,谷里的人尽数死了。”
他说得虽简略,安墨白脑中想象当时情形,也不自禁地心寒,又问道:“后来是薛伯伯的父亲救了师父么?”
苏合冷冰冰地笑了一声,道:“薛持便是那时的带头之人。赤水剑玄珠炉是什么物件,他早就一清二楚,也不稀罕。我叔叔死了,谷里的珍本秘籍也落在他手里——嘿,只是我赤水玄珠谷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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