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一起来的。公西琰心里也清楚,关键时刻,这成宇泽十有八九不可或缺,而他的这种想法,无疑从后来发生的事情之中,得到了有力的证明。
虽说公西玹最终也是如同上一世一般气数将尽,然而他手中却握着最后一张王牌,公西珏。公西琰与公西玹兄弟多日不见分外眼红,公西琰恨不得将这个疯子碎尸万段,却只能一忍再忍。非常爽快地,双方达成协议——公西玹放还公西珏,而公西琰得放过公西玹。是的,双方都没有别的选择,却都不知道,最终的结局,究竟几何。
忘忧的幻境里泛起了一丝涟漪,公西珏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吃力地翻了个身,再一次沉醉在温软在怀,阖家团圆的喜乐开怀里。除了眼前的美景良辰,其他世间万物,皆为失去意义的混沌。他任由看牢人架起他的身体,拖行而出。垂软无力的四肢刮擦过地面的沙石划出道道血痕,散传开的模模糊糊的疼痛提醒着沉醉的人发生着什么。公西珏隐隐意识到环境的改变,却难以捕捉到意识极偶尔的清明,只是模模糊糊记得自己药石罔效,还有盘旋在脑海中的一个名字——钟离然。公西玹在公西珏的意识尚且清楚的时候曾亲口对他说:忘忧既服,药石罔效。那个人对他说,自己是幸运的,来自忘忧的施舍,助自己逃脱了最可怕的黑暗与死寂。最后享受一下忘忧带来的美妙滋味吧…噫!不愧是忘忧,果然快活无忧,不过,似乎有什么人死了呢…呃…想不起来,想不起来。管他呢,唔……钟离,钟离然?好熟悉。是谁来着?还是想不起来…不管了不管了,管他作甚……很快的,公西珏脱离了被关押长达数十日寂静黑暗得可怕的地牢,被驮上马背,朝着稍远处乌压压一片的人马走去。
马儿走得稳稳当当,人却稳不住摔落马背,惊得远处人焦急惊呼。一个箭步冲上来的人走进查看,脸色大变。面前这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人,还是他们的懿王吗?如果不看面庞的模样,没有人会相信,这就是他们北越的战神公西珏。公西琰看着那边的情景,就知道大事不好,赶紧宣了随行的太医,上前去瞧个究竟。公西珏被抬到面前时,听着太医的禀报,公西琰的面色彻底青了。忘忧。这两个字,让公西琰的心神狠狠一震,忘忧的效力,他不是不知道。他实在不愿意相信,月余之前尚健朗的大好儿郎,怎地就成了这幅模样?苍白的皮肤包裹着凸出的骨架子,脸颊甚至眼窝都陷下去了,整个人意识不清,怕是中毒已深。“太医,朕问你们一句,懿王还有救么?”“这…启禀圣上,忘忧的解药不是没有,可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忘忧从哪来,解药就得从哪找,只是…”“只是什么?”“只是这制出忘忧的人,早已不在人世…”“…现在就不能想办法先缓住忘忧的毒性么?”“皇上,目前也唯有此法可行了。”“好,朕命你们权力救治懿王,同时寻找解药!献出忘忧解药者,重赏!”
“珏弟,珏弟?”施过针灌过药的人躺在床上,无lùn_gōng西琰怎么唤,依旧无知无觉。公西琰看着遭罪不浅的公西珏,心中疼痛。这公西玹,他怎么能够放掉呢?这逆贼,就算插上翅膀,也难以逃脱升天。长长一叹,转念间,便想到近来与珏弟纠缠不清的成宇泽。或许成宇泽,可以为公西珏做些什么?转过头,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公西琰心里下了决定。无论成宇泽心中作何想法,现下最重要的,莫过于先让珏弟清醒过来。至于二人的关系,珏弟也不小了,等他苏醒过来,自己再决定去吧!“宣成宇泽!”。
☆、第七十五章发作(上)
不甚宽敞的房间里灌满了夜晚独有的静谧,悄然与窗外漏入屋中的夜色融为一体;清辉似水,濯涤着月光下的一切,仿佛一切的伤痛不安,一切的不堪回首都在这样令人不忍打破的宁静里消融殆尽,化作天边的星辰,尘封、弃置在记忆的深处,再不提及。
床榻之上,钟离然依然静静的抱着怀中似乎要永远酣睡下去的人,双眸似看着空中的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映入他的眼中,一直这般,没有下人前来打扰,从白日当空,到夕阳敛尽了它的最后一丝余晖,月上枝头越空漫游。往事如烟云,他就这样坐在高高的山坡上,看着曾经的画面如同烟云,一帧帧一幕幕飘散而过,而心境,竟然慢慢平静下来,波澜不惊,如同自己只是一个看客,袖手旁观。就像累了,倦了,再无暇顾及戏里演的是些什么,抑或是谁在演着台上的那一出戏。那些咿咿呀呀的强调,油彩霞衣,不管是呈现着悲欢离合还是阴晴圆缺,最终又怎么逃得过曲终人散呢?这戏,不可能一直演下去;这人,不可以一直沉溺其中,无论是苦是甜,都到了放下的时候,这日子,还得过啊,更何况,自己人生尚未过半;年纪,尚未及而立,又有什么理由不重新出发呢?
既然要重新出发,那些过往的人,就留在过往里吧;至少给他一段时间,与那过往中的人分开,也好让他看清自己矛盾迷惘的心。
夜深了,幽幽的思绪在夜幕中游荡了许久,也飘了回来。钟离然就着夜色低下头来,凝视怀中人半晌。这个人,竟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但相同的是,他们都已经疲累不堪,在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路上走啊走啊,虽然这路一直都在脚下,却不知通往何方,无疑慢慢消磨掉了起初还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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