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捞针。”陈敢皱眉在一无所获的齐海家里环视了一会儿,回头对王晟道:“你在他家找找,问问周边的人最近有没有留意过他,我去找个人。”
王晟问:“你去找谁?”
陈敢没回答,急匆匆走了。
王晟望着陈敢离去的背影,忧心忡忡。陈敢这个人他多少还是熟悉的,陈敢在高压之下总是从容而镇定,冷静地像个机器人。他当然不用担心陈敢突然掉链子,但是当这一切结束之后呢?他不知道陈敢会怎么样,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地方:他从未见陈敢崩溃过。
可是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崩溃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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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敢打从记事起就知道,这个世界,没钱没势,便寸步难行。
在建二生活这十几年里,谋财害命的,利欲熏心的,各式各样的丑陋嘴脸他见得多了。
可是他从不屈服,再难的困境,他宁愿把自己都搭进去,也绝对不求人。
在他心底的某一个地方,有一根柱子支撑着他的神殿,光明而圣洁。再多风吹雨打的侵蚀,也无法令他的神殿蒙上一点点的灰尘。
可那是黎昕。
陈敢站在宏叔大宅的门前,叼一根烟在嘴边。火光缓缓燃尽,因他纹丝不动的站着,烟灰结成长长一串,不曾坠落。
陈敢最后一次来这是去年认识黎昕以后,那时候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来了。
踏入宏叔大宅之前,陈敢狠狠地关上了那座神殿的门。
18 u
黎昕在一片黑暗里醒来。
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齐海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渴了,便拿起来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半。
然后他看了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陈敢还没下课,便没给他发信息。
“搞什么鬼……”黎昕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一片黑暗当中摸索着坐起,很快感觉到腹部传来的饥饿感。
眼睛很快适应了这片黑暗,他发现他正在一个大小适中的长方形盒子里。他伸手摸了摸,凉凉的,像金属。
“不是吧……”黎昕再不食人间烟火也能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集装箱??”
他在一个不见天日的集装箱里?!
没有手机,没有电,没有水,没有光,没有食物,所拥有的只是这一方集装箱,以及无形的供他呼吸的空气。
四周放着一些纸箱,杂乱而无序地四处码放着。黎昕摸了摸裤兜,陈敢家的钥匙还安静躺在里面。他用钥匙划开其中一个纸箱,里面存放的是一堆塑料还是橡胶制品。
这里面太黑了,黎昕看不清纸箱上的字,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要被运去哪里。
他将耳朵贴在铁皮上,试图听清外面的声响,可是回应他的却是一片死寂。
也许下一秒就会有人打开它。黎昕催眠般地想着:下一秒就可以出去了。
6 u
“真是稀客。”听说陈敢来了,宏叔放下了手边的正事,让人把陈敢直接带来了书房。
陈敢走进来时,所有人都知趣地退下,房间里只剩他和宏叔两个人。
“怎么,回心转意了?”宏叔点了根雪茄夹在手上,有意奚落道:“大学不上了?”
陈敢扑通一声跪在宏叔面前。
“哟!这是怎么了!”
陈敢低着头,攥紧拳,咬紧牙关道:“求您,帮我找个人。”
宏叔的脸上原本挂着笑,这会儿忽然便收起了笑容,面上陈年的伤疤愈发可怖。“你上次过来跟我说要金盆洗手的时候,怎么说的来着?”
陈敢不答,额上青筋突出。
“说话。”宏叔施压。
陈敢想到那时的自己,认识黎昕不久,却已经疯狂地爱上了他。他那时还为宏叔做事,他清楚记得那天,黎昕被车撞进了医院,给他打的电话第一句却仍是关心他学习与考试。陈敢知道对于自己来说,没有父母,没有天降遗产,没有巨额彩票,上大学是他挣脱这泥潭唯一的机会。
他思虑了半晌后找到宏叔,没有多一句废话,只说要洗手不干。
“你曾经是我最看好的孩子。”宏叔的眼神又变了,多年刀光剑影里来去,斗争,绝处逢生,令他成为一个喜不是喜,怒也不是怒的人。
“你胆大却不莽撞,吞并那么大的事交给你,你也能做得很好,哪怕没什么经验。最重要的,讲义气——当初你本可以供出我手下以获取减免刑罚,可你一个字都没有说。”宏叔眯眼想了想:“啧,我甚至想过,把这些都交给你。”
“让您失望了。”陈敢的回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宏叔话锋一转:“我可不是你的父母,你闯了祸,我就无偿替你擦屁股。我是个生意人,要我帮忙,你得接受我的条件才行。”
陈敢跪在冰凉的瓷砖地上,寒意从他的膝盖钻进去,嚣张地流窜到他的每一寸血管里。他重重地点头:“只要您能救他,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行,等的就是这句话。”宏叔胸有成竹地一拍桌板:“我给你救人,人只要一回去,你马上,立刻,给我滚回来做事!”
17 u
“在家?”晏辛敲了敲陈敢家门,开门的人是陈小学。
陈小学本能般地不大喜欢这个跟黎昕有几分相像的翻版,冷冷回答一句:“找谁?”
“你说我找谁?”晏辛无奈反问:“你哥哥。”
“不在。”陈小学说:“出去了。”
“我方便进来等等他吗?”晏辛又问。
陈小学凝视他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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