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想怎样策划自己的未来,还无谁知晓。
某个周二,两位据说是学期末刚刚转校来的兄妹到练习场地外观看。
当卓恩注视到那二双满带敌意的眼,立刻明白究竟是何人。
“为什么会在假期转学呢?很可疑。会不会是其它学校派来的间谍?”队友们说,“对了卓恩,你猜他们叫什么?”
“亚纳尔和乌列。”卓恩。
“对,亚纳尔和乌列,还有那位校医沙利耶先生,这年头天使的名字是一种时尚?”
“沙利耶是魔鬼的名字。”卓恩淡淡的,然后走开。
沙利耶是主人身边的。
但是乌列和亚纳尔弟弟就不同了。
当日教堂里的殴斗是否还要重演呢。
如果说天界于魔族有偏见是正常的,他们对“默菲”则是尤其难以忍受。
——“让哥哥堕落到如此的恶魔。”——亚纳尔曾说。
不经意从天使身边经过,余光察觉到那眼神是漠然。
他们深深的憎恨着他——由于‘路西法哥哥’。
卓恩却喜欢被这样的憎恨。为他们的痛苦而快乐么?或者说……
不久之后,他又见到主人。
夜晚开着不是很亮的台灯读书,偶然的抬头,恰恰注视着窗。
外界的小巷从来都是灰暗的。天空里也不见一颗星星在闪。
玻璃的映像非常模糊,像迷茫的梦境中朦胧的轮廓。
卓恩眯眼伸出指尖,接触那影儿。
他开始嗅到醉人的体香。
魔王漂亮的指尖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握起。
“想我吗?”
扮过卓恩的头,妖艳性感的唇自上方落下来。
“当然,我的主人。”
“这个好孩子在看什么?”路西法摸少年的锁骨,黑色的长发垂下落在后者肩、腿和膝部,柔和又冰冷。
“我要上交的一篇论文,选定的题材是有关自我同一性——有关我是谁。”卓恩。
“那么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是你的……”微笑着,卓恩轻轻的说,“其它的不知道。不确定的因素无数,只有这一点——”
手背悄然覆盖到主人柔美的脖颈。
吻,细腻缠绵,又带有强烈兽性。
卓恩是谁,默菲是谁,是变化的。
身为魔族的默菲所习惯的,也许是作为人类的卓恩所无法想象的。
只有主人是不变的。
他愿为魔王做任何事。
然而方式或许可以换为别种。
因此沙利耶的药卓恩不会再吃。
第一次服用过后的感觉,让他已想清一切。
——那对于魔族的补品,既是灵魂。
11
卓恩坐在河边公园椅上,面对夕阳下变成深金的流水。
风略过少年的发丝,抚摸他完好的脸颊。
垂眼,注视手中浅蓝色澄清胶囊,用指甲划开它,淡淡银光悄悄倾泻出来。
某种力量从手心飘出。也许是哀怨、也许是悲痛,或者是愉悦的智慧。
“默菲斯托菲里斯。”慢慢仰起头,枕在金属椅背的栏杆上。
“默菲斯托菲里斯。”相隔的时空里,埃比格说。
榻上度玛正雕刻一只狮鹫兽头骨。
这位地狱七君的床边、地毯上、书柜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真实或仿真尸体艺术。
它们大多是干尸或骷髅,被处理得很好,不会有任何味道。
没有细菌真菌寄生虫的侵蚀,没有生命,只是死亡的平静的竖立。
在豪华房间的死尸中,度玛显得尤为妖异。
长长的象征恐怖的铜绿色头发铺满黑色锦缎的床单,度玛抱着鲨鱼软骨形状的抱枕,苍白到发青的脚踝偶尔诱人的从睡袍中露出来。
“讨厌的狮鹫兽,我甚至不知他除了兽态还可以变成什么样子,”猫形态的埃比格说,“三千年来他的身份一直是只消亡的生物,每次妈咪摆出一副能骗过所有人的邪恶笑容说‘你父亲的皮’,我就很心痛。度玛?你在听吗?”
度玛抬首,伸出手挠挠小猫的下巴。
“只要妈妈愿意,全魔界都是他的后宫。或者他眼光太高才挑不出优质宠物来,或者他对情欲并不是感兴趣保持着天使般的贞洁?嗯,你觉得后一点有可能么?”埃比格。
度玛拉了一下床顶端幔帐中垂下的摇绳。
接着,卧室的拱形大门自两侧开启,手持托盘的骷髅侍者进来,将加冰块的饮料放在他们面前。
“王子,您的红酒。”骷髅恭敬的颔首,“度玛殿下。”
“你在喝什么?”侍者离开后,埃比格好奇的看着度玛高脚杯中层叠的七种颜色液体,“鸡尾酒么?”
度玛托起猫头部,向它口中倾倒了一些。
“果汁,并且这么甜的。我说过你的品味不太像个恶魔吗?”猫咪。
度玛微笑,斟饮。
“真的很好喝吗?嗯,我刚刚说到哪了。”
埃比格说到哪里,对度玛来讲似乎并无所谓。
度玛既不说话,也很少用肢体语言发表看法,是个值得信任和倾吐的朋友。
近日来,他情人公务繁忙,没怎么到这里睡。
因此埃比格一直混在此领地,偶尔跟他互相调戏一下,偶尔摸摸漂亮骷髅们的屁股——虽然没有肉的髋骨坐骨耻骨确实没什么好摸。
当然,更重要的是“倾诉”。
魔王子平日里不是那种说个没完的类型。所以,既便麻木的度玛也看得出它是受了重大打击。
度玛不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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